随即后退几步,朝着几位阁老行礼。

众人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再看那副卷轴,是一张画像,勾画了一个小孩子的轮廓五官。吴琦怒道:“沈明翰,你疯了不成?”

“小阁老。”沈聿提高?了声调:“昨日犬子在城东的窄门胡同遇袭,险些遭人绑架,袭击他的是贵府奴仆的儿子,不知?小阁老如何看待此事?”

吴琦拍案而起:“你算哪个台面上?的人物?,也?敢来质问我??投献在吴家名下的奴仆没有八千也?有一万,是不是他们的吃喝拉撒都要我?来管?”

沈聿点头道:“下官算不得哪个台面上?的,可祁王总还是陛下的皇子,祁王世子总还是陛下的皇孙。”

吴琦被他气乐了:“此事与祁王何干?”

沈聿道:“昨日与犬子一起遇袭的,还有祁王世子。”

沈聿语出惊人,话音一落,满室哗然。道道目光直逼吴琦,仿佛在看一个加害皇嗣的乱臣贼子。

吴琦这辈子只?有栽赃陷害别人的分,还从未被人这般掐着脖子扣帽子,那双漆黑的眸子透出寒光,恨不能当场将?沈聿碎尸万段。

沈聿压根不看他,自袖中抽出一份供状:“这是贼人的供词,请诸位阁老过目。”

书吏从他手?中取过供状,先呈到吴阁老的面前?,再交给其他几位阁老传看。

吴浚一目十行的看完,面沉似水。行凶的确实是吴家的奴仆,具三人供述,昨日绑架时的确是两个孩子,只?是咬死不肯指认吴琦而已。

吴琦冷声道:“单凭这样一份供状,就来指控我?。沈聿,你要是活腻了大可以直说。”

沈聿道:“小阁老可能误会了,下官只?是陈述事实,从未说过指控您的话,大兴县衙也?尚未结案,是您一直往自己身上?揽。”

“你……”

吴琦刚要反唇相讥,就听老父一声呵斥:“吴琦!”

吴琦狠狠剜了沈聿一眼,又看向郑迁:“郑阁老,管管你的好学生!”

郑迁神色淡淡,扫视一眼值房内的众人,将?目光落在沈聿身上?:“跟我?出来。”

沈聿躬身一礼,随着郑迁去了他的值房,其余众人会意,跟在他们师生后面,鱼贯而出。

书吏将?大门缓缓合上?,整间?值房内只?剩吴家父子。吴阁老坐在大案后,依然是八风不动?,只?是声音泛着凛冽的寒意:“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吴琦愤愤坐在刚刚郑迁坐过的地方:“我?只?想警告他一下,杀杀他的气焰,没想把他儿子怎样。”

吴阁老微阖双目:“我?早就对你说过,多事之秋,除非一击致死,不要轻易树敌,你是全然抛到脑后去了。”

吴琦道:“一个不成气候的小人物?,也?能叫树敌?弄死他像踩死一只?蚂蚁……”

吴阁老倏然睁眼,灼灼的目光看向他:“你还能弄死谁?”

吴琦哑口无言,三个弹劾他们的官员全须全尾的出狱,这无论对于?他们父子,还是整个吴党,都是极大的挫败。

吴阁老又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他根本不是。提他入左春坊的任命是由陛下中旨下达吏部,没有经过内阁,这意味着什么?他不只?是郑迁的学生,还是简在帝心的人,陛下打?算亲自提拔他,你却非要跟他过不去,连皇孙都敢袭击,不是自寻死路?!”

“我?没有……”吴琦倍感冤枉:“不是……祁王世子怎么可能跟他儿子在一起!”

吴阁老道:“沈聿是祁王府的讲官,他儿子经常出入王府陪伴世子,是尽人皆知?的。”

“……”吴琦凝神思?考片刻,终于?理清了思?绪:“爹,您没看出来吗?根本没有什么祁王世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