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语气更加伤感:“但是没办法,小的时候就那么几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想弥补,就是难于?登天了。其实也?是儿子矫情了,儿子与父亲,向来也?不亲近。”

老太太终于?听不下去了,嗔怪道:“这叫什么话,你与你父亲怎么能混为一谈?”

沈聿满目落寞,唯有叹息。

老太太抚摸孙子的脑袋,劝道:“怀安,你想岔了,你那时还太小,爹娘在京城,连房子都是租的。向来在外做官,把年幼的孩子养在老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不是爹娘不疼你啊。”

怀安快哭了:“祖母,我?没有啊!”

便?听老爹又道:“母亲别怪怀安,要怪只?怪儿子在朝为官,劳于?案牍,无法全心全意的教养他们。常言道‘少年不知?双亲意,养儿方知?父母恩’,儿子也?是为人父母后,才知?道有多少不可言说的无奈。”

怀安哭丧着脸:爹,您少说两句……

老太太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再次将?怀安揽在怀里,苦口婆心的道:“怀安,娘亲操持家务,打?理家业,爹爹在朝为官,为家族延续官脉,他们为的都是咱们这个家,你不能因此埋怨他们。”

怀安一整个娃都在颤抖:“祖母,我?真没有……”

“祖母知?道,怀安最懂事,一定会想明白的。”老太太拉着怀安的手?交给儿子:“天不早了,快跟爹爹回去歇着吧,以后不可再那样想了,爹娘有多疼你,祖母是看在眼里的。”

沈聿一把将?他揽在怀里,看似亲昵,暗中用力,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咬牙切齿的说:“是不是啊,爹娘最疼怀安了。”

怀安挣扎两下,挣脱不开,欲哭无泪,祖母真是信了老爹的鬼话,就这么轻易把他交代出去了?!

话说今天到底什么日子,黄历上?也?没说容易被绑架啊!

……

一步三回头的出了祖母院门,失去靠山的怀安垂头丧气跟在老爹身后好几步远,暗暗腹诽: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狐狸果然还是老的精啊。

沈聿步伐缓慢,最后索性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来,等着儿子走到眼前?。

怀安审时度势,赶紧认错:“爹,我?错了,我?以后……”

沈聿等了片刻,也?没等到下文:“以后怎么样?”

怀安挠挠头,这种保证他都说腻了,一次也?没做到过,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了。

沈聿屈指抬手?敲了他一记爆栗:“你还知?道害臊啊?”

怀安捂着额头,可怜兮兮不说话,沈聿面色稍稍和?缓:“真没受伤?”

怀安摇摇头:“真的没有,但是表哥为了救我?腰上?被踢了一脚,应该是受伤了。”

沈聿点头:“爹一会儿去看看。”

怀安又问:“爹,我?在路上?听到有人议论,说抓我?的那个姚老三,仗着他爹是吴家奴仆,欺行霸市……是哪个吴家,小阁老家吗?”

沈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对他说:“从明天起,不去王府的时候,就乖乖呆在家里读书,不要去街上?乱走。”

怀安知?道老爹一定是遇到了麻烦,很干脆的答应下来,不出门就不出门吧,毕竟他也?不想真的被绑架。

沈聿生气归生气,让家人跟着他担风险,内心极为歉疚。拉着儿子端详片刻:“今天吓坏了吧?”

怀安摇头:“市井流氓而已,不如爹吓人。”

沈聿一瞪眼,怀安忙捂住嘴,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

……

顺天府衙的通判亲自来到大兴县,要求将?绑架怀安的三个人贩提走。

按照官场规矩,府衙官员不能轻易插手?县里事务,县里无法应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