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准备深入调查“极乐之笼”时，顾川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市局副局长秦峰。

顾川接起了电话。

“小顾啊，”秦峰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说你们有新发现了？辛苦了。”

“秦局，我们正准备向您汇报。”

“不急，不急。”秦峰笑了笑，随后话锋一转，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说：“这个案子，牵扯很大。你们年轻人办案有冲劲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分寸，不要挖得太深。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能碰的。”

这番话，听起来是关心和爱护，但落在顾川和江夜的耳朵里，却无异于一次明确的警告。

“秦局，您的意思是？”顾川追问。

“我的意思就是，查到凶手就行了，至于别的，适可而止。”秦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一个神秘的地下会所，一个态度暧昧不明的上级。

顾川和江夜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这个案子，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

他们面对的，可能远不止一个变态杀手那么简单。背后的水，深不见底。

秦峰的警告，如同一块巨石投进了原本看似平静的湖心，让整个案件的调查方向变得波涛暗涌。

“他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别查了？”江夜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顾川却比他冷静得多。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

“他的意思不是让我们别查，是让我们只查‘凶手’，不要去碰‘极乐之笼’。”

“那不就是一个意思吗？死者是‘极乐之笼’的会员，凶手很可能也和那里有关，不查会所，怎么查凶手？”江夜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所以，他要么是在保护‘极乐之笼’，要么是在保护里面的某些人。”顾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关键。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这个案子我查定了。”江夜的眼神变得狠戾起来，“我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笼子’里，到底关了些什么牛鬼蛇神。”

接下来的两天，江夜动用了他所有的地下关系网，开始全力调查“极乐之笼”。他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狼，展现出了惊人的行动力和手腕。

很快，坚实的证据链就摆在了他们面前。

第一个死者赵兴国，不仅是“极乐之笼”的会员，而且是里面的高级常客，以玩法出格、挥霍无度而闻名。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会所，正是在他被杀害的当晚。

这一下，调查“极乐之笼”的必要性，变得不容置疑。

“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快的办法，就是进去看看。”在一次只有他们两人的内部讨论会上，江夜看着顾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上下打量着顾川，那目光仿佛在审视一件商品。

“像你这样长相干净，气质清冷的‘高岭之花’，应该是他们最喜欢的那种‘新玩具’。”江夜的话语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侮辱性。

顾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他冷声回应，“我是警察，不是牛郎。”

“有时候，为了抓住罪犯，警察也需要做一些‘牺牲’。”江夜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卧底计划而已，又不是让你真去卖。还是说……你怕了？”

“激将法对我没用。”

卧底的提议，就像一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在了两人之间。顾川打心底里抗拒这种将自己置于屈辱境地的调查方式，而江夜似乎对看到他被拖下神坛的样子乐在其中。

讨论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