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对复仇者背后资金来源的初步调查。其中有一笔钱，最终流向了一个海外账户，而这个账户，和顾川当年父母出事后，负责处理他们家遗产的律师事务所有过交集。”

秦峰看着江夜，语重心长。

“我不是在怀疑顾川。他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天才。但他的心理创伤，一直是个隐患。如果有人利用这一点，给他灌输一些错误带有诱导性的信息，他自己可能都意识不到，自己的专业判断，已经出现了偏差。”

江夜的瞳孔猛地一缩。

一小时后，秦峰见到了顾川。

“小川，”秦峰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关怀，“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调查组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顾川摇了摇头。

“那就好。”秦峰点点头，“你的事情，我很清楚。你是个纯粹的人，不适合卷进这些复杂的局面里。”

他话锋一转。

“这次的案子，江夜的表现，有些反常。他太急于结案了。在围捕行动中，他的一些决策，现在回想起来，显得过于鲁莽。比如，他为什么会提前让一组人撤离那个关键的出口？从事后来看，那正是给了凶手劫持人质的机会。”

顾川的眼神动了动。

“还有，”秦峰“无意间”提了一句，“我们查到，江夜在部队转业前，和滨城几个背景不太干净的安保公司老板，有过一些来往。虽然都是些陈年旧事，但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很难不让人多想。”

他拍了拍顾川的肩膀。

“我只是提醒你。你很信任他，我看得出来。但有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全部真相。越是像他那样头脑简单的猛兽，反而越容易在最关键的地方，被人牵着鼻子走，落入算计而不自知。”

秦峰的语言，像两颗精准投下的毒种，分别在江夜和顾川的心里，生根发芽。

几天后，调查组召集了一次“对质”会议。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调查组的成员，秦峰，还有被分坐在长桌两端的江夜和顾川。

气氛凝重。

“江组长，”首席调查员开口，“我们想再确认一次。围捕行动当晚，你调整部署的依据是什么？”

江夜看了对面的顾川一眼，然后才回答。

“根据顾川的心理画像，嫌疑人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很可能会选择最意想不到的路线突围。我调整部署，是为了加强侧翼的封锁。”

“但结果是，你的调整，反而制造了漏洞。”调查员的语气很平淡。

顾川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那么，顾专家，”调查员立刻将问题抛给了他，“你对嫌疑人的心理画像，百分之百确定吗？有没有可能，因为你自身的某些经历，而对嫌疑人的‘复仇’动机，产生了过度的共情，从而影响了判断的客观性？”

这个问题，直接戳中了顾川最敏感的痛处。

也点燃了江夜心中那根怀疑的引线。

“他的判断没有问题。”江夜猛地开口，声音很大，像是在反驳，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有问题的是行动本身，是有人提前泄露了我们的计划！”

“泄露？”调查员反问，“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计划被泄露。我们只看到一个有漏洞的部署，和一个可能存在偏差的心理画像。”

“你说谁的画像有偏差？”顾川抬起头，直视着江夜，眼神冰冷。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江夜说话。

“我没说你！”江夜有些烦躁地站了起来，“我是说，如果你的判断被人误导了呢？如果有人给了你假的情报，让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呢？”

秦峰种下的毒种，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被人误导？”顾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