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队他们怎么办？现在完全联系不上！”

车内一片混乱。

顾川却异常地冷静，他只是盯着屏幕上那个带着病态笑容的男人，眼神深不见底。

他伸手，关掉了面前发出刺耳噪音的通讯控制台，整个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把扩音器给我。”他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名警员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一个大功率的手持扩音器递给了他。

顾川接过扩音器，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顾顾问！”身后的警员们惊呼。

顾川没有回头，他径直朝着那座在爆炸的火光中若隐隐现的巨大反应塔走去。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异常沉稳。

废弃的工厂空地上，布满了爆炸后留下的残骸和碎片。

顾川停下脚步，举起了扩音器。

“你叫李文。二十八岁。滨城大学化学系博士。十年前，你的父亲，滨城天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创始人李建国，因为恶意收购案破产，在家中自杀。你的母亲，随后精神失常，两年后病逝于康宁精神病院。”

顾川的声音通过扩音器远远地传了出去，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没有劝降，没有谈判，只是像在陈述一份档案。

控制室内，复仇者，也就是李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的父母，一生致力于攻克一种罕见的遗传性血液病。他们所有的研究成果，都被那些人，也就是你杀掉的那些人，用卑劣的手段窃取，变成了他们酒桌上的谈资和银行里的数字。”

“所以，你认为你是正义的。你不是在杀人，你是在复仇，是在替天行道。你设计的每一个杀人现场，都模仿了宗教中的赎罪仪式，因为你觉得你在扮演上帝的角色，审判着这些罪人。”

顾川每说一句，李文的呼吸就粗重一分。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眼中的玩味被一种狂躁的愤怒所取代。

“闭嘴！你懂什么！”李文对着镜头咆哮。

他的注意力，已经被顾川完全吸引。

与此同时，在工厂的另一端，一处被炸塌的墙壁废墟后，江夜的身影慢慢显现。他脱掉了厚重的战术背心，身上只剩下一件黑色的作战服，脸上和手臂上沾满了灰尘。他身手矫健地从一根断裂的钢梁上翻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爆炸虽然造成了混乱，但也打乱了李文原有的监控部署，为江夜的潜入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他听着远处传来的顾川的声音，辨认着方向，如同一只在黑暗中潜行的猎豹，朝着中央反应塔的位置无声地逼近。

空地上，顾川的言语攻势还在继续。

“你错了。你不是上帝，你只是一个可怜虫。你的所谓仪式，只是在掩盖你内心的自卑和怯懦。你不敢用自己的真实面目去面对他们，只能躲在暗处，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化学把戏，满足你那可悲的复仇欲。”

“你精心设计的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矛盾。你渴望被世人理解你的痛苦，所以留下了那个统一的符号，但你又害怕被抓住，所以把一切都做得隐秘而诡异。你既自大，又自卑。”

顾川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李文伪装的硬壳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真相。

“我杀了你！！”

李文彻底被激怒了，他抓起手枪，似乎想冲出去。但人质还在他脚下，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他在狭小的控制室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你所有的信息来源，都来自一个神秘的线上联系人，对吗？”顾川忽然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李文的脚步猛地一顿。

“那个人为你提供资金，为你提供所有被害人的行踪，帮你规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