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重地吐了口气,最后还是扶着路栩回家,走在那条敞亮的马路上,扶着摇摇晃晃的他动作艰难。
“喜欢这种事情,真是一点都不讨好啊。”他摇着头苦笑,说着陈喃,也在说着自己。
……
在那段记忆里,他们的交集少之又少。
看似频繁,却始终都是一个人偷偷看偷偷偶遇。
对方甚至从来不知道,感受不到背后的目光。
而在那么一份不讨好,连细碎的回忆都要拼凑的故事里。
他们都是执着的拾荒者。
路栩是在家里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不太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一时口渴得厉害,起身去客厅接水,瞥见桌子上的感冒药盒。
勉强能记起来,他昨天好像有点低烧。
想到这儿,他也觉得有些好笑,平日里在打完球回家遇到暴雨,淋了一路都出不了事,这次就淋了点小雨,就垮了。
他的声音在家里那么大个房子无限放大,家里就他一个人,空荡荡的,安静得可怕。
路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里的白瓷水杯,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逃避的确解决不了问题,路渊和林琳多次商量无果后,开始把主意打到路栩身上。
在市医院。
路渊沉着脸色,父子俩坐在病房门口。他看了眼坐椅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路栩,清了清嗓子:“路栩,我和你妈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
路渊难得不说他这个冷淡不像话的态度,可语气还是很强硬:“爸爸呢,是希望你跟着我一起生活,你妈妈这么多年都没有工作了,没办法给你提供好的生活质量,更何况你也要高考了。”
他听着路渊的话,越听越是想笑,还是他那个不给人一点商量余地的父亲,嘴上说得好听是为他好,实则不过就是强制而已。
“爸,您也知道我快要高考了啊。”他双手覆上脸,笑得肩膀颤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妈她不工作了,难道不是因为您吗?不是您老人家让她安心在家里的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对不起你妈,但我好歹还是你爸,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还有,你们老师都打电话过来了,你都有一个星期没去上课了吧,你是不是想造反。”路渊表情有些僵硬,觉得被自己儿子这么说丢面子,厉声训斥着他。
路栩没有接话,只觉得讽刺极了。
他淡淡丢下一句话:“我不会跟着你生活的,我要照顾我妈。”起身走进病房,摔上病房门。
声音不大,却还是吵醒了病床上的林琳。
他沮丧着脸,见到妈妈醒过来,才勉强将那些不满的情绪埋下去。
“妈,您醒了。”
林琳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坐过去。
路栩拖了个椅子,坐在病床旁边:“妈,怎么了?”他强撑着笑,林琳看的却满是心疼,看见儿子眼下的乌青一大片,掩都掩不住。
女人叹了口气,这几天在和路渊的争吵里,她多多少少知道路栩骗她没去上学这事。
“我们阿栩怎么也学会骗人了,嗯?”
妈妈温和的声音传进他的耳畔,路栩自觉地明白林琳指的是什么事,他低着头,含含糊糊地解释着:“我就是担心您,现在眼下,我也真的学不进去。”
他苦涩地笑着,自己比谁都清楚高考在即,时间有多么紧迫,但他是真的没办法学下去了,看着一张张卷子,他的心思飘远了。
“妈妈没事,这件事情妈妈和你都阻止不了,它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接受,答应妈妈,明天去上学好吗?不许拿自己前途开玩笑。”
他清晰地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