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他就这么自甘堕落。
宋词屿正好出校门和他碰个正着,一来就见到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
路栩摇了摇头,他边蹲下身子边说:“还能有什么余地啊,我爸出轨都坐实了,我这个家,是散定了。”他语气有些弱,后背往墙上一靠,没打算站起来。
宋词屿见他这副颓废模样,也有些愣。
平日里路栩这家伙总是光鲜亮丽的耀眼,用他的话来说,路栩就是天生赢在起跑线上的人,家世好脾气好教养好成绩还好,长得还贼帅。
天之骄子啊。
这种人,大概一辈子都得在神坛上俯视着芸芸众生。
而如今,一朝跌下神坛,摔进尘土灰烬里,这样的落差感,谁都无法承受。
他咬咬牙,张口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到嘴边还是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两人平日里天天互损,都很少见到彼此脆弱的一面。
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在温漾出国那天。
宋词屿“啧”了声,烦躁地揉着头发:“哎,你还是我认识的路栩吗?别蹲着了,还没吃晚饭呢吧,哥们请你吃饭。”
“不去,我吃不下。”路栩想都没想就拒绝,他后脑勺抵着墙,舒了口气,眼底黯淡,“你就让我一个人坐在这儿淋雨吧,死这儿得了。”
“说什么胡话呢,走走走。”宋词屿无语地踹了他一脚,不由分说一把手上拉起他,他不乐意。
两个人僵持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路栩妥协了。
雨越下越大,宋词屿也没带伞,两人淋着雨小跑一路,最后在一家小摊上停下来。
他们随便找了个小摊点了些烧烤,路栩全程都没怎么吃,他头发丝上都是雨水,像一层雾一样密密麻麻的,白衬衫也湿了一大半,有点透。
“我一直以为我爸妈关系挺好的,我居然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妈都是为了我一直在忍着我爸生活。”他的声音很低很低,既懊悔又自责。
在小摊的白色灯光下,他脸色苍白,睫毛的阴影铺在他的下眼睑,灯下鼻骨上的小痣更加显眼,他闭着眼睛,好似格外疲倦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