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任户部尚书,圣上近臣,何家又是名门世家,两家算是门当户对。

说来也不是盲婚,这婚还是皇上在庄栝十三岁生日赐的,而那时,何宁才七岁。

庄栝一心科考,又因何宁年纪尚小,直到今年高中,这婚事才提上日程。

何宁对这过早定下的婚约倒没什么排斥,庄栝她也见过几面,人嘛也称得上是一表人才,貌如冠玉,她年纪小,未来夫君占个皮相好,她便觉得在小姐妹圈中已经很有面子了。

只是现在庄栝任职昌州,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然要跟着过去。

知道这个消息时,何宁在家哭了好几场,可这是御赐的婚事,又是侯府,哪里是能说不嫁就不嫁的。

何宁母亲反复宽慰,这庄栝到底是皇上的外甥,去昌州不过是历练,过几年也就回来了,何宁才勉强接受。

于是何宁便带着十辆马车的嫁妆,拜别父母,千里迢迢去了昌州成婚。

庄栝已在昌州有自己的府邸,婚礼自然是在昌州举行,连侯爷和公主都赶来参礼,何宁还能说什么呢。

她盖着盖头,看不真切身旁的男子,迷迷糊糊跟着拜了堂,现如今在喜房坐着,十分紧张忐忑,父母亲友俱不在身边,远嫁过来,她是又害怕又思乡深切。

庄栝还在外应酬,她坐得腰酸背痛,可是母亲说了,侯府家不但重礼,而且庄家有训妻的传统,让她无论如何嫁入前几日,公婆滞留昌州时也要守好礼仪,别让侯府家看轻,她自己也少吃点苦头。

庄家训妻的传统也不离奇,前朝时,许多高门就有这种风气,不过到本朝就少了,而这种事也都是私密的,何宁虽有所耳闻,却不知训妻到底是怎么个训法。

思来想去,想着自己平日犯错,自己父亲罚自己抄女则,跪祠堂,大概也就这类言语教导,自己谨慎守礼,遵守妇德,也就无大碍了。

外面月亮已爬上了树梢,何宁都快坐着睡着了,终于是听到一声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