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若认真道:“夫子心思?是对的,是我考虑不周,忘了你我虽为师徒,但也还是年龄相近的男女,不该只?遵循师徒之谊,也该明白?男女之别?才对。”

林鹤时眼睛里流转的波澜停住,愣愣道:“你说的,明白?我的心思?,是明白?该与?我保持距离?”

祝卿若颔首道:“是,世人?喜欢口舌之欲,我不该将夫子牵扯下来?,所以以后夫子不必躲我,学生自会?与?夫子守好男女界限,夫子只?需一如往常即可?。”

她顿了顿,补充道:“若夫子不放心,也可?以继续如此,学生再不会?有任何不满,夫子放心就是。”

林鹤时不知该为她没有发觉自己的阴暗心思?而庆幸,还是该为了她未开情窍而失落。

在祝卿若一本正经的脸色上,林鹤时看不出半分玩笑的意?思?,他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可?正是因为知道是她的真心话,林鹤时胸膛那股莫名的火气越来?越大?。

未免在她面前露出丑态,林鹤时移开视线,丢下一句“随你”之后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祝卿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眸中眼波微凝,但很快就又恢复到温和有礼的模样。

她将桌上残局一点一点归置好,之后便也离开了石亭,只?有崖边悄悄冒出的青草在微风中浅浅摇摆着芽尖。

之后,华亭发现,自家先生更冷清了。

反观文娘子,温柔体贴,大?方有礼,一如刚上雾照山的模样。

他实在搞不懂先生的想法,连文娘子都已经转过弯来?了,怎么他还这么别?扭呢?

进入三月以后,雾照山的冰雪已经全部消融,春风拂过,竹园的植物重现生机,一切都是盎然向上的,只?有林鹤时的脸,还停留在冬天。

华亭不敢问他,只?敢在背后与?晓晓她们吐槽先生周围都快冻成冰窖了,也不知道文娘子是怎么忍过来?的,每天还是那么一张漂亮的笑脸,先生每每面对,竟也舍得冷脸。

反正华亭是不舍得的。

这日,方芜传来?消息,已经按照她的计划准备妥当,只?等她前往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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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卿若没有多?犹豫,收到信后就令晓晓收拾衣物,自己则是往书房方向前去。

她到时林鹤时正端着一本书捧读,她没有多?看,只?微微倾身与?他行了一礼。

“夫子。”

若她抬头,就会?发现夫子的视线并不在书上,而是浮在她头顶,在她起身前一刻就又收了回去。

见眼前人?支起身,林鹤时的视线又落在书册上,不多?一寸,不少?一分,正正地盯着最?上方的字迹。

祝卿若并未察觉到不对之处,只?将自己的来?意?说出来?。

林鹤时放下书,将视线光明正大?地放在她身上,“你要去禹州?”

祝卿若颔首:“正是。”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距书桌不远的地面上,保持着学生对待夫子的礼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鹤时不知何故,心中涌上些烦闷,于是又立起书卷,声音微凉:“自去就是。”

不同寻常的语气令祝卿若默了默,随即无声朝他行了一礼,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

房内只?剩林鹤时一人?,他看着手?中书卷,明明与?方才一般无二的文字,在此刻,他却再也提不起兴致。

他丢开书册,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底莫名其?妙的翻涌。

等他调整好心绪,又将丢在一旁的书册重新打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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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卿若带着晓晓和岁岁离开后,华亭和夜星二人?承受起了先生的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