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一看?,青色的方巾还被他?捏在手心,略过?那沾染药渍的污点?,平滑的方巾上绣着一顷竹。

旁人都是白帕青竹,她却是青帕白竹。

想到昨夜她没有半点?困倦的清澈眼眸,还有前?日华亭口中八卦着,说她这些日子下午就没有出过?房门。

林鹤时心间一顿,她不会?是半夜不敢睡,下午才?睡觉吧?

这段时间每日清晨都早早地见她等在石亭那,原来是因为与他?作息不同,难怪从前?连日出都赶不及的人,如今每日都比他?早。

林鹤时微微一哂,随意丢下手中方巾,继续看?自己的书。

祝卿若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已经做好?准备继续搬东西挡门了,没想到一睁眼,看?见的不是满目漆黑,而是染上微黄的床帘。

这是...烛光?

昨日那烛台灯油不多,将将燃到天亮便熄了,她房里怎么还有光?

祝卿若直起身子环视一圈,发现床头、窗台、书桌,都有一盏烛台,分别燃着烛火,三处烛火照亮了整个?房间。

祝卿若脸色怔然,不知道自己房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蜡烛。

忽地有风吹进来,祝卿若微微打了个?哆嗦,抬眼看?见窗户留了条小缝通风。

居然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祝卿若脑中打了个?转,又躺回床上,刚开始很清醒,慢慢的,又进入了睡梦中。

第二日祝卿若很早就醒了,她刚醒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华亭还带着迷茫的声音响起,“文公子你醒了吗?”

祝卿若起身打开门,华亭正双眼朦胧地站在门口,举着手里的灯油,道:“我来给文公子添点?灯油。”

祝卿若愣了一下,华亭就已经走了进去,分别给她房内的三盏灯都添上了灯油。

华亭打了个?哈欠,叮嘱道:“文公子夜里看?书别看?得太?晚,伤眼睛的,还有这窗子一定要留条缝,不然待在屋子里容易闭气。”

祝卿若听?着他?这一串话,趁着他?还不清醒,道:“怎么突然这样?”

华亭今天起的太?早,又打了个?哈欠,也没瞒她,道:“先生骂我大嘴巴,罚我每日给你添灯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祝卿若大概知道是谁吩咐的了,她垂眸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对华亭道:“不必麻烦你了,我以后自己来就行。”

华亭眼睛一亮,“真的吗?”

祝卿若点?点?头,“嗯。”

华亭将装灯油的瓷盏递给她,“灯油就在后厢房,你缺了就自己去取。”

祝卿若接过?应下,“好?,麻烦你了。”

华亭笑?着摇摇头,转身就离开了。

祝卿若看?着手里的灯油,估摸着,大概还要个?两三日,才?能将作息调回正常的时候。

等她到了石亭的时候,林鹤时已经在那里了,看?样子也才?刚到,连炉子都没燃起来。

祝卿若行了个?礼,歉意道:“抱歉先生,我来晚了。”

林鹤时没有看?她,视线仍然在手中的书上,道:“我还以为你今日又赶不上日出了。”

祝卿若笑?道:“才?刚改了一晚,尚未调过?来。”

林鹤时闻言没什么反应,点?了点?桌子,“今日做一盏石亭绿来。”

祝卿若的目光落在那熟悉的茶罐上,微微颔首,温声道:“好?。”

祝卿若在雾照山的日子很单调,每日清晨做茶,下午看?书习字,到了点?就休息。

她进竹园差不多有一旬,还是没能打动?林鹤时。他?仿佛只将她当做茶友,品茶论道可?以,谈论国?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