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回公司。下午璞源项目启动会,一众人分工明确,从商务合同到各个阶段设计工作,到财务开票收款等等细节。最后形成了一份进度表和一份项目组成员名单,发给甲方。
我异军突起,在名单上成了项目负责人兼设计主创之一。这是我就业以来第一次做项目负责人。虽然是个技术含量不高的人物,但确实是个万金油的角色。要随时解答甲方的问题、盯进度、盯质量、盯合同款……总之设计以外的事都要管。以往单纯做设计,不用跟甲方周旋,累但不操心。
大伙都明白这不是个好差事,也不在意那点小钱,所以乐得让我挑担子。
谈完这些,大家都散了。
我磨蹭到最后,问黄睿:“生日惊喜是什么?没过期吧?”
黄睿笑得有些痴:“赫赫,告诉你个好消息。”
“给我涨工资?”
“比涨工资还好。”
吊人胃口,我忍不住了:“快说。”
黄睿道:“苏州老城区有个案子做。就在你老家那片附近。我打算让你来主导设计。”
“我家?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还在拆迁。临时增加一块需要拆迁区域。规划区域比以前扩大了。”
“你是不是又搞暗箱操作?拆迁还没结束,案子就拿到了?”
黄睿手一摊:“不是。业主慕名而来,直接找我们做。”
“好。这活不错。在我家大门口,矗立着自己的代表作。到时候每天看着它,美死我了。大惊喜,够大的惊喜!黄总你果然懂我。”
黄睿还想和我多聊两句,我已经收拾手上的文件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出来,手机上几个未接电话。一一回过去。第一个回老吕的电话。
老吕自八十年代起,执掌魔都建筑领域三十年。
大批在他手下成长起来的建筑师,在魔都做出了市政府、大剧院、地铁、大桥、陆家嘴金融圈一半的建筑。
他在工作期间是个狂人,带硕士、带博士、指导各种奇葩的项目,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退休后闲在家里,小辈出国了,身边没个人,又回学校带学生。
老吕到处跟别人说我是他返聘回校后带的关门女弟子。他这么说,我明白是他想我脸上多贴点金,好让我在他的余荫下受到照拂。
我是让他心疼的学生。大约因为我本身穷。父母去世后国家给的抚恤金早就被通货膨胀慢慢抵消了。爷爷去世后奶奶没有任何收入。我大四开始边工边读养家,跟着老吕给他拎拎包,跑跑腿。
我赚钱方面不灵光,而钱对于老吕来说是分分钟想要就有的。一般人拿几十块钱一个月工资的年代,他画一张图几十块。说他当年扛起建筑届的三分天也不为过。
他对钱的态度是:
知识分子不能穷。穷了没骨气,没自信,还怎么捧着良心干活?
知识分子要会赚钱。一个社会里知识分子赚不到钱,起不到示范作用,谁想当知识分子?谁还要学习文化知识?
老吕对外接活开价高,找他的人依然多。不过没挑战性的他不参与。现在快七十了,返聘教书的工作也不干了。他每天呆家里,最多的活动是逛博物馆、逛艺术馆、逛美术馆……反正哪里人多去哪里。
我哼哼哈哈跟老吕打完招呼,接着道“老师最近有没有去哪里逛逛?”
老吕慢悠悠地说:“还记得给我打电话?”
“老师的电话我一直想打呢!哪能忘啊!”我答得很甜。必须的。
老吕道:“我在你们公司旁边的当代艺术馆。”
“我来接您。来我们公司坐坐。”
老吕见我面第一句话:“恭喜你们拿下百盛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