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跑了一会儿，又黑又冷小腿涨的感觉真酸爽。我打电话给黎幼天，问他跑到哪里了。他说：“在你后面。”

我回头。后面跑来一波身着专业跑团装备的队伍。黎幼天打头。他离开队伍跑到我旁边停下，用小毛巾擦了一把汗，随手按了下蓝牙耳机。

“你打算怎么跑？”他说。

“能跑回家就不错了。”我说。

我这装备看起来就是打酱油的。除了运动鞋其他全是临时拉上身。

他打量着我。

“行啊！我陪你跑回去。”他把手上的毛巾递给我擦汗。我摇摇头，尴尬了。毛巾没带。只好别过脸去用袖口擦擦了事。

黎幼天说：“这么晚一个人出来跑，你家萧景年放心吗？”

我说：“放心！这不还遇到你了嘛！”

他说：“哎哎哎，我怎么到处都遇到你？我搬家搬到你隔壁。我做实验室，你买房子买在我实验室附近。”

我沉默。

他突然口气认真地说：“我挺羡慕萧景年的。当初看似跟你很对立，其实为接近你费尽心思。”

甲方乙方、主角配角。一幕幕光怪陆离活色生香从眼前飘过。

我瞪了他一眼，“你都知道？”

他叹了口气，“我之前还给你的钱，其实是他借给我的。他知道你要卖房子给你奶奶治病，舍不得你一个人扛……”

他把萧景年背后给他的租金优惠和资金支持讲给我听，最后他说：“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跟他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

我问：“那时候你不觉得我和他不太那啥--门当户对吗？”

他说：“不觉得啊！只有爱得不够深，才拿门当户对去凑数。世界上有很多人把握不定自己的感情，只好用门当户对来搪塞自己。旁人也会用门当户对去干涉别人的婚姻，其实他们是胆小怕事。”

我说：“好像有道理。总算看出理化双修的硕士其实文科也不赖。”

他说：“别夸我。我给你攒的包什么时候来拿？”

黎幼天也是一根筋。我只好说：“他说过没有什么矛盾是一个包包解决不了的。你先留着。什么时候咱俩有矛盾你再拿包哄我也不迟。”

他说：“哦……那样……还挺难的。”

想要表达我们友情深厚，不用那么婉转嘛。

“最近我遇到曲莉莉了。”

“哦。”

“她……又谈了一个男朋友。好像要结婚了。”

“哦。”

我忍不住循循善诱：“你也考虑下自己未来的生活吧。重新开始，不要一直逃避。 ”

“……”

黎幼天没说话，走了几步停下来才说：“你手机装我这小包里吧。在兜里蹦来蹦去不安全。”

我把手机给他装好，继续往回去的方向跑。

他还住在原来的地方，离风华府邸不远。到了风华府邸大门边，黎幼天又把毛巾递给我擦汗。我推辞不过，接过来擦了一把还给他。他又把手机拿出来递给我。

我说：“明天早上几点的飞机？我去送你吧？车子我开着，应该给你送点福利。”

黎幼天说：“不用，早上第一班飞机。大年初一不要乱跑，好好当人家媳妇。”

这句话真暖。我找不到其他理由坚持，点头说：“好！听你的。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背后的人说。

我吓了一跳，对身后的人叫道。“喂！不要吓我好不好？”

萧景年板着脸，把毛巾水壶递给我。

萧景年和黎幼天寒暄了几句。风里有远处飘来的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