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年把车停在路边,憋着气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抓起腿上的抱枕,往他身上摔打。“我不讲道理。她讲道理?!长得漂亮就什么道理都站她那边吗?长得漂亮就什么错误都可以原谅吗?”
他一把抓住抱枕,“无理取闹!”
“你维护她……”说完这句我掉下一滴亦真亦假的眼泪。
他抽了张纸巾递到我面前,放低声音说:“黎幼天都原谅她了。你站在什么立场发脾气?”
我没接纸巾,他拿纸巾给我擦眼泪。我头一偏避开他的手,拉开车门下了车。头也没回拐进一条小弄堂。
冷空气把我大脑里的愤怒又提升了一个档次。那感觉非常好!越愤怒越要把下车的决定坚持到底!
现在的状况是:除夕前一天晚八点。在一次激烈的争吵过后,我下车甩掉萧景年,身上没有带钱包和手机,流落在离家二十公里的某个小弄堂里。
迷魂阵一样的小弄堂稀稀拉拉亮着几盏路灯。晒衣杆横在头上。再往上一颗歪脖子枯树。雪花夹着雪籽从枯树干和晒衣杆的缝隙落到我脸上。我在以枯树、晒衣杆、雪花、路灯、民房为背景的地方,思考左拐还是右拐,敲门问路要不要顺便借几块钱乘地铁。
####PS: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小时候作文里经常这样写
第126章 手里的风筝突然断了线
第一次感觉过年真不好。少了三分之二人口的魔都简直不人道,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已经兜了十来分钟,在迷魂阵深处想原路返回都不可能了。
跺着碎步仰面朝天把悔恨的泪水憋回去,心里开始撕萧景年。萧景年你怎么还不来啊?我跑你就不追啊?我打你你就不理我啊?我不喜欢曲莉莉你就不能假装跟我一条阵线的吗?你会不会哄人啊?
就在我把这个争吵上升到他根本不爱我或者爱我不够深的时候,身后的门开了。一股暖意扑到身上。
我往里看,门内站着一位穿羽绒服的中二少年,像一根象牙筷子上戳着团蓬松的面包。他说:“姐姐,你在干嘛呀?”
“我在看雪。”我说。
“哦。”中二少年走出来,跟我并排站在屋檐下看雪花。
“真好看。”他伸手接住雪花,看了我一眼:“姐姐,你怎么不回家?”
我囧得不知所措,两只手插在空荡荡的口袋里摩挲肚皮上的脂肪。怎么好意思告诉中二少年口袋里一个钢镚也没有呢!
“我等人来接我。”
中二少年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比路灯还明亮。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缓缓说:“人生总有许多巧合,两条平行线也可能会有交汇的一天。人生总有许多意外,握在手里面的风筝也会突然断了线。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中,无助地寻找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我伸出大拇指给他一个赞,“真有文采!”
他的脸即刻红得像烧红的炭。之所以有这样的视觉联想是因为我太冷了。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把他的脸当暖宝宝的冲动。
中二少年突然说:“这段话是几米说的。不是我。”
我老脸已经冻得没知觉,皮更厚了,“惭愧惭愧!竟然没有拜读过这位大大的书。不过你能背下来且运用得如此恰到好处也很难得。”
他抓抓头皮,从兜里摸出手机递到我面前说:“要不你给那个人打电话吧。我们这一大片都是老小区,很容易迷路。”
这怎么能行呢?萧景年惹我生气,还要我先给他打电话?
他见我不接手机,无辜地说:“我不能送你回家,我妈妈会骂我的。”
不忍心少年被骂,我心一软,报了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