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回答,着人端了汤药喂她。
她道:“我想见见宝宝。”
他轻轻吹凉药送到她嘴边,“先吃药。”
她乖乖把药吃完。
可吃完药他并没有叫她见孩子。
一连过了半月有余,日日能够听见孩子啼哭,却无法与他见面的云晴再也按耐不住。
这日她吃完药,道:“我要看看宝宝。”
眼睫低垂的男人哑声问:“你都不要他了,还见他做什么?”
她为了那个男人,不要他跟宝宝,甚至还要为他寻死。
她眼圈蓦地红了,嘴唇微微颤抖。
他把她抱进怀里,“说你再也不跑了,我就原谅你,让你见一见宝宝。”
“我再也不跑了。”她捉着他的衣角,把头抵在他胸口,哽咽,“求公子叫我瞧他一眼。”
她好想他。
他这才叫人将小孩抱过来。
半个多月未见,小婴儿又大了许多。
云晴把自己脸颊贴在他面颊上,“对不起,阿娘再也不会不要你了。”
欠表哥的,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她心里有了牵挂,再也没有勇气死第二次。
他将她母子二人抱进怀里,道:“咱们回家。”
云晴被许凤洲带回长安时,正值六月,长安的天气非常炎热。
许凤洲将云晴带回去后便一直锁在自己的院子里,除了不许她出门以外,与从前别无二致。
生活仿佛回到正轨之上。
可许凤洲却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空得很。
她确实再也不会逃跑了,可眼里除却他们共同的儿子,再也瞧不见任何人。
有一回许凤洲进屋,在屋子里坐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她才抬起眼睫看他一眼,问:“公子何时来的?”
许凤洲在那一刻,觉得自己的心好似给人捏碎了一般。
他不懂自己明明很想好好同她还有儿子一起好好过日子,为何会弄成现在这般。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三个月,这日朝会结束后,齐云将一张请柬递给他,“我生辰,晚上过来兰桂坊吃酒。”
已经许久不曾同他们一起聚会的许凤洲颔首应下来。
出门前,他对正在哄孩子的云晴道:“我出去一趟,恐怕要很晚回来。”
她头也未抬“嗯”了一声。
他见她根本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一颗心更加烦闷,气呼呼出了门,到兰桂坊时,人已经都齐了。
原本以为出来吃酒心情会好些,可满脑子都是家里的母子二人。
齐云见他心不在焉,问:“怎么了这是?”
许凤洲摇摇头,吃了几杯酒,实在坐不住,道:“你们玩,我先回去了。”
齐云亲自将他送出去。
行至门口,齐云突然道:“她有了我的孩子,我给她赎了身。以后我也不来了。”
他说的是兰桂坊的头牌翩翩。
那女子是罪臣之后,沦为官妓,想要赎身谈何容易。
许凤洲问:“你家里同意?”
齐云家里是武将出身,门风十分严谨。
“老头子哪里同意,”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买了一座院子,打算跟她搬出去单过,不成婚也没关系,我打小就喜欢她,这么多年心里只有她一个,她亦如此。”
许凤洲闻言呆愣片刻,想起家里的人,一颗心都飞了回去。
屋外不知何时飘起雪花,他回去时院子里静悄悄。
屋子里留着一盏灯。
她还未睡。
从前去哪里玩从不解释的男人头一回跟她解释,“齐云生辰,请大家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