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生辰礼物与谢柔嘉的不同。

一向喜欢珍珠的许筠宁一眼便喜欢上了,叫他赶紧帮自己戴上。

头一次替人戴耳铛的谢珩手抖得厉害。

她捂着又痒又疼的耳朵抱怨,“珩哥哥究竟会不会?”

“谁说我不会!”

他将她抱坐在窗台上,手持耳珰,再次对准那个小小眼。

许筠宁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映进他如临大敌的一张脸,直到耳珰戴上,他才重重吐了一口气。

她娇声娇气,“耳朵痒,珩哥哥吹吹。”

他迟疑着低下头,在她红得滴血的耳垂上轻轻吹了两口气,“好些没?”

她“嗯”了一声,一脸期待,“珩哥哥我美不美?”

他一脸宠溺,“美。”

她眼睛顿时弯成月牙,“那我去给哥哥还有柔嘉他们瞧一瞧。”

直到她跑远,谢珩才收回视线,转头,却瞧见窗外树荫下的裴季泽。

像是被人发现秘密的少年微微红了面颊,轻咳一声,“几时来的?”

他并未回答,而是问:“殿下还做那个梦吗?”

那个梦?

其实从她入宫第二年就不做了。

裴季泽又问:“那如今,殿下还拿她当妹妹”

谢珩迟疑着颔首,“自然。”

“妹妹啊”

像是了然一切的裴季泽微调子拖得很长很长,水红色的嘴角微微扬起,“微臣也是拿柔柔当妹妹的。”

可以娶回家的妹妹。

谢珩瞧出他眼里的揶揄,并未说话,微眯着眼眸看着外头云卷云舒的天。

过完十四岁生辰的许筠宁个子如柳树抽条一般,本就白皙的肌肤也愈发柔白细腻,整个人就像是花园里含苞待放的芍药,娇艳动人。

可性子还是那样的性子,一天到晚就想着玩,愈发管都管不住。

转眼又过了两月,又是一年春日宴。

两个妹妹盛装打扮,涂了胭脂,贴了花佃,放眼曲江池,就数她俩最招摇。

本想带着两个妹妹玩曲江池的谢珩一转眼的工夫,连人都找不着。

席间,吃了两杯酒的谢珩越想越觉得不放心,离席寻了一圈仍是没见着人,问:“两个去哪儿了?”

齐悦指着南边放纸鸢的园子,“好像去那儿了。”

谢珩一路寻过去,绿柳花红皆是春,唯独不见那两只招摇的花蝴蝶。

行至一处假山,突然有人娇怯怯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谢珩一回头,是个完全陌生的妙龄少女。

他微微蹙眉,“何事?”

少女羞答答地捧着一个香囊递到他面前。

谢珩瞧着她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竟然做出这样私相授受的事情,训斥,“成何体统!”

那少女楞了一下,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掩面而泣,跑着离去。

谢珩转身欲走,瞧见假山里头站着一男一女。

男子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柳文谦,生得儒雅风流,据说打马游街那日,全长安待字闺中的少女都去看了。

少女生得明艳姝丽,一袭绛红色齐胸襦裙,杨柳腰,细身段,绣了蝴蝶的团扇半遮面,露出额间一朵灼灼桃花,与一对欲说还休,如点了生漆的眼。

状元郎羞答答把手里的檀香扇送出去。

少女接了扇,一只染了丹蔻的雪白柔荑递上一个绣工精巧的香囊,含羞带怯,“柳公子下次再见。”

状元郎依依不舍,“小姐是哪家姑娘,待我回去便立刻去府上提亲。”

她娇声娇气,“有缘自会再见。”

状元郎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假山,她还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