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戏快唱罢,桃夭都不记得自己究竟听了什么,与谢珩无奈对视一眼。
眉眼愈发温柔的男人却觉得一家子这样过日子,十分热闹,亦十分欢喜。
他与她十指紧扣,“下次我同宁宁单独莱便是。”
桃夭笑,“都听三郎的。”
是夜,两个闹了一晚上的孩子终于睡了。
桃夭走到窗前,对月祈愿。
每年中秋她都要拜月祈愿。
谢珩明明知晓她不会说,还是忍不住问:“宁宁求的是什么?”
果然,她笑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便不再问,将她拥入怀中,与她一同赏月。
中秋节过后不久,谢允被谢珩送去军中历练。
谢珩的《养儿手札》,时间便断在此处。
大儿子不在,谢珩与桃夭便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一对小儿女身上。
只是两个小的实在不如哥哥省心,成日里到处惹祸,把桃夭与谢珩愁得不行,生怕将来不服管教,为祸长安。
闲暇之余,夫妻二人便给谢允写信。
写太后跟莲生娘还有宋大夫很想他。
写弟弟妹妹成日里欺负人,怎么说都不听。
写天冷加衣,莫要贪凉。
写好好吃饭,不许挑食。
无非都是这些极其琐碎的日常小事。
如此过了一年多,边疆传来捷报。
怀化大将军之女,年仅十五岁的秦馥拿命换了军功。
谢珩特地亲笔写信嘉奖,并且将她封为前锋将军。
秦馥成为大胤历史上第一个有官品在身的女将军。
桃夭还特地将此事写信告诉自己远在凉州的儿子。
半个月后收到他的回信,信中就此事只发表四个字。
【是吗 极好】
看完信的桃夭无不遗憾地对谢珩说:“原本以为他先前不舍得人家是喜欢人家,现在看来,倒也不见得。”
不过这世上的事儿,缘来则聚,缘尽则散,能够强求的,说到底亦是缘分未散。
孩子们还小,路还很长。
还是那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又过了半年,谢允终于自凉州回来。
到长安那日,刚好立春。
一家老小亲自到城门口迎人。
十七八岁的少年,个子已经快要赶上自己的阿耶。
将近两年的军营历练,走时金尊玉贵的美少年回来时少了几分娇气,眉宇间亦多了几分坚毅。
既然皇太子回来,便是时候议亲。
谢珩成婚时已经二十有一,当时所处境地不同,如今轮到自己儿子,自然想要早些。
想要抱重孙的太后心中亦这样想,跟桃夭一合计,着人赶紧将各家适龄的贵女画像送入宫中。
不出几日的功夫,底下的人便将此事办好。
桃夭特地派人将谢允叫来挑选。
谢允把自己的妹妹抱在腿上,道:“妹妹来帮哥哥选。”
才不过五六岁的小女孩最是喜欢玩耍不过,将画轴一幅幅展开来看。
十几幅画轴,两兄妹不到半刻钟都看了一半。
桃夭微微蹙眉,“允儿看得这样快?”
谢允“嗯”了一声,“全部在这儿了?”
听这话的意思,是嫌少?
还是没看上?
“与允儿年纪相仿,又未曾许人家的全部在这儿。”
桃夭从中抽出一幅画轴展开给他看,“从前允儿不是属意赵太傅家里那个才学极好,十分娴雅的姑娘,如今出落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