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道:“那青衣郎君好像是沈探花。”

秦淮河上有些妓子为了满足一些人的癖好, 时常扮装男子与人同游。

他怀里搂着的郎君身形娇小,定是女子所扮。

没想到外人眼里光风霁月的探花郎还挺风流。

谢珩微微皱眉, “简直不成体统!”

亏他还想着将小寡妇许配给他, 没想到他竟然有狎妓的癖好。

指不定心思单纯的小寡妇心里还记挂着他, 他倒好,早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他又盯着船头背对着自己的“小郎君”,不知怎的觉得她的背影与小寡妇极其相似。

随即咬牙切齿地想,若是小寡妇敢同男子夜游秦淮河,还在船头搂搂抱抱地亲热,他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齐云一见他阴郁的神情,知晓他必定又想起那美貌的小寡妇,轻咳一声,“宴会已经开始半个时辰了,殿下可要回去?”

谢珩收回视线,问:“今晚沈时可在邀请名单内?”

“在的,”齐云想了想,“与许侍从一块来的,大抵是知道殿下不会那么快出席,所以找了个借口偷溜出去了。”这些根深蒂固的名门望族家里养出来的世家子弟一向率性而为,又有几个如殿下这般宵衣旰食,勤于政务。

只是许凤洲与沈探花交好,也不知提醒他,倒叫人奇怪得很。

谢珩闻言沉默片刻,“去宴会上瞧瞧。”说罢,抬脚便进了船舱。

齐云又忍不住往那乌蓬船的方向瞧了一眼,见那两人仍亲密地贴在一块,心想这沈探花着实不成体统,宴席溜出来也就罢了,竟然还公然在这里亲热,恐怕讨了殿下的嫌。

乌篷船上。

沈时洁白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少女揉得微红的眼皮子,又轻轻吹了吹,柔声道:“还疼吗?”

桃夭尝试着睁开湿漉漉的左眼,视野逐渐清晰起来,笑,“好了。多谢沈二哥哥。”

“别动,这里有些糕点屑,二哥哥帮你擦干净。”

沈时伸出指腹轻轻在少女嫣红饱满的唇上根本不存在的“糕点屑”抹了一下,喉结微微滚动。

丝毫不知他起了坏心思的少女浓黑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乖巧询问:“好了吗?我自己擦就可以。”

沈时不动声色地收回滚烫灼热的指尖,嗓音微微沙哑,“好了。”

少女眯着眼睫笑笑,“沈二哥哥人真好。”

沈时心中一动,想要向她表面心意,却又觉得为时尚早,怕吓着她,又见甲板上的太子殿下已不见踪迹,恐怕已去了宴席,立刻叫艄公划船回去。

听到动静的采薇与白芍已经出来甲板,见船停靠,叫人架了梯子将桃夭搀扶上甲板。

沈时朝桃夭挥挥手,“外头风大,回去吧。”

桃夭却出于礼貌并没有离开。

一旁的采薇与白芍见状相视一笑,怎么都觉得自家小姐同沈家二公子出去游玩一趟后,两人之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直到沈时的乌篷船快要到对面画舫,桃夭这才要回舱房。才到门口,就瞧见莲生娘站在门口。

连生娘打量着才不过短短半个月,容貌出落得愈发明艳的儿媳妇儿,心里越发酸楚起来。

这些日子她虽日日待在船舱里,可从服侍的人只言片语中也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

那日日来瞧桃夭的沈探花乃是金陵当地百年氏族王家子弟,且不说王家家世显赫,那沈探花也是芝兰玉树的好男儿,与桃夭还有着青梅竹马的情意。

这样门当户对的家世,再加上这样深厚的情意,恐怕自己的儿子怎么都比不过。且莲生如今这样不好,直接抛下她就走了,自己断然没有拦着她再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