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也没做,醒来依然浑身清爽。
应该是段翔替他擦过了吧。他回头看向那个人,睡得很沉,人畜无害的样子,舒展的眉眼间写满了“平和”的每一个笔画。睁开眼时又是另一副野兽的模样,偏爱在夜晚释放,偶尔也会离经叛道地选择白日。
或许是熬夜做爱了,又或许是哭过了,段翔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说起来,他为什么要哭呢?还拿缎带遮住视线不让看,变调的声音也都憋在了喉头里,不想让自己察觉。不过似乎也没有悲伤的迹象,要是今天问了,肯定也会插科打诨地被糊弄下去吧。詹嘉郁轻手轻脚地起床去卫生间洗漱,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脑子里想着段翔哭的事儿。
洗漱完出来时,自动喂食器刚好到了放粮的时间,干粮哗啦啦地掉落在空空的不锈钢盆里,两只猫一猫一边冲了过去要吃口新鲜的。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喂食器定时放的是十二点这餐的粮。
詹嘉郁打开冰箱,拿出两个鸡蛋和一块午餐肉。他平时不做饭,顶多下个面吃,自然没有新鲜蔬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现在就是那个束手无策的英雄汉,只能用一个荷包蛋和几片午餐肉来煮一碗长寿面。
段翔是被香醒的,眯着眼睛往厨房方向望,耳朵里听见煎炸时的滋滋啪啦响,鸡蛋的味道往他鼻腔里飘。或许是怕吵到自己,他连油烟机都没有开。
“嘉嘉。”
穿着家居服的人举着锅铲回过头来,冲他笑:“醒啦?”
一夜过后的喉咙很干,段翔“嗯”了一声,吞咽了一下寥寥无几的唾液,杯水车薪。就算他俩都不下厨,围裙也是要挑一件的,段翔在心里更新了购物清单。
詹嘉郁在和煎蛋对抗,第一个翻面的时候碎了,分给了自己,这是第二个,可不能再失败了。他故意等得久了一点,想着等上面的蛋白都凝固了应该才好翻面,屏气凝神地将锅铲插到鸡蛋的底部,没想到一翻就翻成功了,就是另一面因为煎太久了焦了一大半。一个碎了,一个焦了,做饭真不是知道步骤就能做好的东西,他感受到了生活的艰难。
午餐肉倒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看着成色翻面就行。段翔洗漱好出来时詹嘉郁刚好调完酱油汤底,摆盘看着是像模像样的,但试吃过的詹嘉郁有些心虚。不难吃,也不算好吃,更像是工作日下班后只为了快速填饱肚子而做的糊弄餐。
段翔却吃得很香。詹嘉郁用的是鸡蛋伊面,小时候经常吃,现在反而在各大商超的陈列架上占的份额很少,段翔平常也不会记起它来。可夹上来吹凉放入嘴里时,一吃便能对号入座。那些记忆从未现身,但大脑替他牢牢记着呢,清晰到一下就能调度出来。一碗长寿面,吃到了乡愁。
“生日嘛,还是要吃一碗长寿面。中午我们就随便吃点垫下肚子,等下带你出去逛逛周边商场怎么样?你想看电影吗?晚上你想吃什么?西餐怎么样?”詹嘉郁夹了点面条在等它凉,举着筷子偏头问旁边的段翔。
看来有人已经安排好行程了,段翔自然是都说好。
不过原来这碗是长寿面啊。或许是以前他还小,收到的祝福都是“快高长大”、“学业进步”,家里从来没为他准备过长寿面。恋爱中的人都乐于给每一件事情打上特殊的标签,巴不得所有事情都是他们两个之间独一无二的记忆,段翔也不落俗套地将这碗面注入了特别的意义:人生中第一碗长寿面,詹嘉郁给他做的第一顿饭。
吃过饭段翔自觉地端起两个碗去洗。
詹嘉郁趁他注意力不在这儿,赶紧把昨天没拆的快递拿到他视线的死角处拆了,将生日礼物拿了出来。
不怪他准备匆忙,没确定关系前他也纠结过要不要给段翔买礼物,毕竟知道他假期会回来,应该也会找自己的。但他要以什么身份送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