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车站出站,段翔要马上坐地铁去城市另一端的高铁站换城轨,从老家的轻轨站出来还下了大雨,一路奔波,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时只觉得疲惫,把行李箱扔在玄关,进房间衣服都没换,倒头就睡在了脏兮兮的防尘膜上。可他也很想见一见詹嘉郁。这一个月以来视频电话少得可怜,他没有什么理由打给他,詹嘉郁也不是会主动打来的人,段翔相册里偷拍的那张脸他都要翻烂了。他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打了个电话给詹嘉郁。
“喂?”熟悉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附近环境似乎蛮吵闹的,杂音很多。
“詹嘉郁。”段翔叫了声他的名字,突然就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打好的腹稿消失得飞快。
“嗯?”詹嘉郁发出一个鼻音。
段翔结巴了一下:“你……你现在在哪?有空不?”离婚礼还有三个小时,能见缝插针碰个面,虽然外面还下着雨。
“在我舅舅家,陪我小表妹玩呢。怎么了?”
“噢……没……没事,你去玩吧……”段翔学着詹嘉郁的样子拿手臂捂住眼睛,疲惫感排山倒海袭来。
“你今天不是要去参加婚礼么?”詹嘉郁似乎找了个安静点的房间,吵闹声变得隐约起来。
“嗯,六点左右出发。”
“这么赶啊,你回到家了没?”
关切似乎是真心实意的,段翔听了又莫名开心起来:“刚回到。等下洗个澡出去接我朋友。徐骏洋你记得吧?没分班前我们就一个班的。”
“啊……嗯,记得,隔壁宿舍的,长得蛮帅的。”
段翔突然吃味,龇着牙恶狠狠地问他:“他帅还是我帅?!”
电话那头笑开了,段翔听着也弯起了嘴角。“你帅,你最帅。”在敷衍自己呢,段翔却当真了。
顿了顿,詹嘉郁问他:“这几天好像都下雨,今天也是大风大雨的哎。你是开车去接吗?”
“嗯,还有别的朋友,但不顺路,我让他们自己打车去算了。和骏洋是顺路的,可以接他过去。”
“你开车的话婚宴上别喝酒噢,我会举报你酒驾的。”一本正经的声音。
“不会给你留这个机会的。”就是答应了他不喝酒的意思。
“好啦,你快去休息吧。”
“好。”段翔无奈地应声,不敢说还不想挂电话,但也没啥可聊的。
“拜拜。”
“拜拜。”
话筒里沉默了十几秒,是詹嘉郁先挂了电话。段翔听到嘟嘟声才放下手机,笑容有些止不住,连那短暂的沉默都觉得甜蜜。他从床上坐起来,体内重新有力量涌出,是詹嘉郁给他带来的。他起身去冲了个澡,一路上的风尘都冲洗掉,重新有了人样。
段翔把床上的防尘膜扯开扔到垃圾桶,还有一个多小时,他沾了枕头就睡。
闹钟响起时窗外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打在玻璃窗上很是催眠。段翔挣扎着起身,捋了捋头顶,没吹干的寸头睡变形了,还得再洗一次把头发吹好点。好在刚剪的寸头好打理,一吹就成型。他换上西装,跟着视频教程生疏地打领结,在客厅的落地镜前臭美地又整理了一番,找了好几个角度拍了照片,挑了最满意的那张发给了詹嘉郁,才切回去给徐骏洋发消息:“我现在过来。”
段翔的车放在地下车库里,是保研名单下来后父母送他的。平时他也没什么机会开,差点没打着火。引擎有惊无险地发动时,他收到了詹嘉郁发来的消息:“很帅。”
段翔的心砰砰跳,震得他手指都发麻,刚想输入什么,詹嘉郁的下一句又发了过来:“照片被我小表妹看到了,她说想嫁给你。段翔,你连五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段翔噗嗤一笑,发动汽车驶出车库,把车开到了徐骏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