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崔扶盈离开,谢昭才将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面具,脸色略有些沉。

他原本以为,崔扶盈这次来,会将方持礼的事告诉她,可是她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崔扶盈说心悦于他,可是从他们相识至今,她几乎从未在谢昭面前提及过自己的事。

心悦一个人,会是如此吗?

他紧紧攥着手中面具,指骨泛白。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之中响起谢昭沉沉的声音。

“青山。”

青山推门而入,便瞧见谢昭坐在书案后,面前的案上摆着一张面具。谢昭面色冷凝,盯着面具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瞧了一眼谢昭的脸色,又低下头去。

原以为崔娘子来了以后公子的心情会好上一些,可是这样看起来,怎么好似更差了。

过了许久,谢昭揉了揉眉心,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

崔扶盈心情颇为愉悦。

她发现谢昭如今对她的容忍度,甚至比她想象得还要高一些。

她甚至隐隐觉得,谢昭或许已经对她生了几分情愫。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她回到蒹葭阁,看到桌上那本画着方持礼画像的册子,便觉得头疼起来。

虽然想好了处理的法子,但正要让她去与这方持礼会面,她实在难以想象那个画面。

这件事,她也不打算告诉旁人,免得又惹出别的事端。

只需要见一面,然后告知陈其婉,她对方持礼无意,那么这事便算是解决了。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轻松了几分。

陈其婉大约是对这门亲事极为看重,不到两日便定下了两人见面的日子,还特意派人为她送来了衣裙首饰,叮嘱她到了那日要好好装扮。

崔扶盈挑起婢女送来的衣裙看了看,都是现在时兴的款式。

颜色清新却不显得素净,极对她喜好。

崔扶盈心情十分复杂,只能向送衣裙首饰来的婢女谢过,又让听雪好好地将人送了出去。

人出门之后,问夏便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来,拿起一条罗裙在她身上比了比,语气十分兴奋:“娘子若是穿上这套衣裙,那位方公子定然移不开眼。”

问夏还是这样,对她的亲事比她自己还上心。

“拿下去吧。”崔扶盈随意说道。

“娘子不先试一试吗?”

“姨母的眼光自然不会错,不用试了。”

……

崔扶盈最后还是穿上了陈其婉送的衣裙。

她倒不是没有想过穿得随意一些,但方持礼毕竟是姨母亲自介绍的,他的母亲又与原主母亲有旧,她不想失礼。

见面的地点竟然定在醉乡楼。

崔扶盈有些担心会在醉乡楼遇见江酌衍,又觉得不会有那么巧。人家既然已经定下,又是在这样名贵的酒楼,必然花费不少,她也实在不好意思再改换地址,只好祈祷自己千万不要碰见江酌衍。

无论什么时候,相亲的时候撞见熟人,又是一件让人头皮发麻的尴尬之事。

马车慢悠悠地在醉乡楼外停下,崔扶盈深吸了一口气,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奴才在外头等着姑娘。”马夫扶着她下了马车,恭敬地说道。

崔扶盈点了点头,想来也就是吃顿饭的功夫,不会花费太久时间。

前世今生头一次做这样的事,她难得有些紧张,做了一番建设才踏进醉乡楼。

醉乡楼外迎来送往,崔扶盈刚走到门口,便有一股香风扑面而至。

“崔娘子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派人通知奴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