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从未见过你哭呢。”白徽棠轻轻道,一只白手伸出被子,摸上邵昔归的脸颊。
此话是真,起初转移来昆明时,邵昔归纵使再有不舍也是背着人流泪,这样在人前的流泪,除去母亲去世那次,倒是头一次。
邵昔归也不说话,将脸凑在白徽棠的手心,其实白徽棠现在身上味道并不好闻,带着些血腥气,可邵昔归不嫌弃,毕竟是为了他,白徽棠才沾染了一身血腥气。
“好了,都当父亲了,怎么还流泪呢?”白徽棠抽出手,摸着邵昔归的头顶,他头发生的硬而黑,这与他人一般有韧劲。
时间如水一般在他乡缓缓地流,邵昔归和蒋钰商量过后开了个小茶馆,价格亲民种类繁多,常有联大的学生老师来次略坐坐。
邵允谦便在同学老师们的怀里一日一日长大。
“爹爹,翻花绳翻花绳。”邵允谦一路连跑带颠地过来,扬起手塞给邵昔归一根豆绿的绳子。
他两岁了,脸型是像邵昔归的尖尖脸,下巴容长,眼型则是像白徽棠一样的杏眼,睫毛黑而翘,脸蛋儿白皙,极招人疼。
邵昔归将儿子抱起,亲亲乖乖地哄了半天又亲了会儿,一看到那根豆绿色的绳子,脸登时拉下来,连哄带骗地将那根绳子骗过来,扯了蒋钰的裤带给邵允谦两头系起来翻花绳。
“夏夏告诉爹爹,这根绳子从哪里翻出来的?”邵昔归瘦长的指上绕着黑色的裤带,问邵允谦。
邵允谦抠了抠脸,用短短的指头套过花绳,“从衣柜的小抽屉里,白白用它捆着一摞银票。”
白白就是白徽棠,邵允谦初学说话时,两人商议了半天该叫白徽棠什么,思来想去就定了白白,又俏皮又好记。
虽然还有一只狗叫大白。
邵昔归陪着儿子翻了会儿花绳,邵允谦就腻了,开始围着茶馆里的学生老师们打转,女学生们喜欢他,拿起桌上的糕饼给他。
“你们吃你们的,他最不缺糕饼吃。”温浔拄着文明棍进了门,对女学生说,见学生们起立向他鞠躬问号,也微微欠身问了好。
“姑父!”邵允谦见了温浔,忙跑过来抱住温浔的腿。
温浔一弯腰将他抱起来,“夏夏今天背诗没有?”
“嗯!”邵允谦重重点头,掰着指头脆生生地背起来《华山》。
趁着他背,温浔对着邵昔归说,“今天是你生日,你早些回去。”
邵昔归笑着应下,当晚就带着儿子早回去了,邵允谦一进门就叫着“白白”扑进白徽棠怀里,从兜里掏出几块桂花糖塞给白徽棠。
“这是从哪里来的呀?”白徽棠放缓了语气轻声,蹲下与他平视着问他。
邵允谦眨着眼睛,一双眼睛又黑又亮,褪了果肉的龙眼核似的,“学校的漂亮姐姐给我的。”
“好吧,谢谢你。”白徽棠笑眯眯地起身,拉着邵允谦,对着站在一边的邵昔归也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家。”
吃过饭,邵昔归给已故的母亲上了香,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便翻身上床,双手往过一搂,却觉得不对劲。
“不是说好今天和槐哥哥一起睡的吗?”邵昔归无奈道,看着笑成一团的父子俩,脸又黑了些。
儿子跟他们睡了好久,他顾及着孩子,平时对白徽棠不敢亲不敢抱,更别提再做些什么亲密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