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予把纪浔送到他自己宿舍楼底下才离开。

美术学院在医学院隔壁,纪浔下午有节理论课,教授是个脾气很好但很严格的中年男人,每节课必点名,缺课的下节课必点起来回答问题,关键是平时分与期末成绩息息相关,导致这位教授的课是人最满的课。

纪浔昨晚放纵过度,没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起来,他带着鸭舌帽,只露出一节素白精巧的下巴。美术学院的俊男美女很多,纪浔长得好看但也没引起多大的注意,再者,大家都忙着参加画展,创作新作品,也不会有人关心纪浔是否被男人操了一晚然后留下了满满一脖子的吻痕

晚五点。

天际的太阳缓缓下沉,下课铃声惊起大片燕群,仓皇掉落的羽毛悠悠飘下,为寂静的校园平添了几分诗意。

纪浔百无聊赖的站在医学院教学楼旁的一颗大树下,低头刷着手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他在玩开心消消乐。

终于,熟悉的身影从楼梯口缓缓踱出,依旧是简洁的墨绿色风衣,笔直的西装裤、内搭白衬衫。只是身旁多了个笑容清浅的温润男人,他比宋清予稍矮些,似是年轻善谈的,两人视线对接的时候,仿佛有种无言默契在流淌,又像是相谈甚欢,宋清予甚至难得的勾了勾嘴角。

一个清冷,一个温煦,真是赏心悦目。

纪浔呆呆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也不知从哪儿突然吹来一阵风,吹得他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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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予很快就注意到纪浔,对着林溯打了个抱歉的手势,朝树底下走过来,他看见纪浔只穿着单薄的t恤便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寒声问:“怎么没穿外套?”

之前纪浔就有一次贪凉没穿外套吃冰棍,烧了整整三天,他们那个时候刚做过第一次没多久,纪浔便以此为由缠着宋清予,责怪他没给他清理干净才发烧的,缠了两个星期,天天让宋清予陪着他,还让宋清予给他做画画的模特。

恰巧那一阵子宋清予刚接手一个新研究项目,忙得脚不沾地,还要照顾纪浔,整个人瘦了一圈。后来纪浔了知道宋清予项目的事,心疼自责坏了,没再粘着宋清予,只让他抽时间陪自己吃饭就行了。

宋清予当时自然知道纪浔是怎么发烧的,但男人对自己第一次的对象总会有莫名其妙的怜惜,纪浔再怎么胡闹,在他眼里都是做不得数的小事。

而纪浔心里装着宋清予和林溯同框的画面,本就酸胀胀的,此时又被宋清予冷脸对待,那股子委屈不满立即达到巅峰,恨不得掉头就走,然后大哭一场再回来骂死这个狗男人。但又不想在外人面前落了宋清予的面子,于是眼含雾气,嘴角抿着说:“忘记了。”

宋清予看清了纪浔眼底细碎的泪意,一愣,面色松动,还想再说什么,林溯却已跟着走了过来。

他姿态大方,眼里疑惑却声音清朗:“师兄,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美术学院的,纪浔。”宋清予淡声答道。

这是宋清予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解释他们的关系,朋友?纪浔冷笑,狠狠掐了一把宋清予的腰,狗男人,以后一个月都别想上他的床!!!!

纪浔脸上笑着,心里则咬着小手帕,一边哭一边揣宋清予。

可宋清予常年锻炼,作息规律,纪浔那点手劲对他来说跟挠痒痒一样,但因为是纪浔的手,还是让他身子一僵。

林溯像是没发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大方笑着,伸出手对纪浔道:“没想到师兄还有美术学院的朋友,你好,我是林溯,森林的林,溯洄从之的溯。”

真是文化人,自我介绍都跟演讲似的。

纪浔回握,绽出一抹灿烂的笑来,道:“你好,纪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