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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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人的体质各有不同,谈月梨在水里泡了半天,救上来咳了一会儿,除了喉咙难受,还有点怕水。避着河自己走回家,盖上被子就睡了。

段需和却腿软得不行,连站都站不起来,像以前村里老人说的被吓破胆。战战兢兢地抖,反应变得很慢。

原以为是他跳下去救人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在水里差点淹死,所以被吓到了。

但他一直在道歉。不是怕死,是怕没能救谈月梨。

心比菩萨善,胆比耗子小。

谈择拍了拍段需和的脸,确定他是真的一时半会儿振作不起来,只好蹲下身把他背了起来。

趴在背上的段需和好不容易安静了,头垂下来,脸挨到谈择颈边,烫得灼人,跟被太阳晒了一中午似的,他可是刚从河里上来。

谈择拿来体温计给他量,段需和呆愣愣坐在桌边,接过温度计看了一会儿,用手瞎摸,摸完放下了,没有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

谈择从来没有这么多耐心,如果谈月梨不会咬温度计,他早任由她自生自灭。

段需和大概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从小被有钱的爹妈养在花房里面,吹微风喝露水,碰一下都要掉眼泪的人,在河里托着谈月梨的时候居然没有哭。

谈择拉过段需和的胳膊,完全没有遭到反抗,上面有一些细小的伤痕,大概是河里的杂物刮伤的。豆腐做的似的,没在河里化了都不容易,得给他上点药,不然一会儿回魂了不得哭晕过去。

他的手往上移,贴在段需和的脖子上,好像比刚才更烫了,谈择捏着段需和的下颌,让他把嘴张开。

段需和的脸上弥散着病态的绯红,漆黑的瞳孔有些涣散。

他太白,太漂亮了,这样的人深夜来敲门,往往是一场陷阱。

到底是谁把他放出来的,谁给他的胆子一个人跑到这里。

谈择垂下眼,专心检查了温度计,没有异常。

为了更好地把温度计插到段需和的舌头底下,谈择只能拨开他的嘴唇,他用手指抵住意欲合上的齿关,段需和就只能咬着他,如果松手,牙齿就会咬到温度计,咬碎就麻烦了。

本来是很正常合理的事,直到段需和湿润、柔软的舌头,舔过他的手指。

今天的气压似乎很低,让人感觉心浮气躁。

谈择扭开头看着墙上陈旧的钟,没有玻璃罩,也没有秒针,很久很久之后,分针才悄悄挪动一下。

到时候了,温度计拿出来一看,果然有些发热,不是很高,37.8度。

常常打针吃药应该对身体有害,如果能睡一觉出出汗就痊愈更好,谈择把段需和抱进房间去睡。抱上他的小阁楼显然是不太现实的,就安置在他自己的房间。

沉闷的午后的确适合睡觉,整间屋子都静悄悄的,黑云默默从四面八方聚合而来,如谈月梨所说,果真下雨了。

一开始只是沥沥的小雨,外面传来人们收衣服、小孩奔走的声音,闹了一会儿停了,只有雨越下越大,雨滴在空中就连结成水柱,倾泻在大地制成的鼓面上,发出爆裂声响。

段需和被吵得睡不安稳,他被裹在厚厚的被子里浑身冒汗,噼里啪啦的雨声在梦里变成了火堆里跳动的火星子,茂密的火焰把他围在中心,非把他烧死不可的架势。

段需和害怕极了,他叫妈妈,妈妈很快就来了,却只能围在火堆外面着急,她说,小和,妈妈帮不了你,妈妈叫别人来。

她是无所不能的,过了一会儿,果然天上落下来一双神通广大的巨手,把周围的火焰都拨开了。

只凉爽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冷了,忽冷忽热这么难搞,段需和也觉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