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魏照钺被放进门内。祝曳时扔给他一条毛毯,让他待在小沙发上哪也别去。

起初魏照钺十分老实,祝曳时在开放厨房给他煮茶,他就坐在沙发上四下打量这间公寓。一共内外两间,厨房就是玄关,小得惨不忍睹。

很快他就不听祝曳时的警告满屋子游荡,祝曳时还在取茶包的功夫,他已经拐进了卧室。一张一点二米宽的单人床,一张挤在墙和床之间的书桌,与书桌相连的书格里堆满了专业书籍,不用看都知道,他的小孩一向刻苦用功。

通常来讲孩子最厌烦的家长陋习之一就是他们喜欢偷看隐私,而魏照钺的品德比一般家长还要差上一些。

巡视完书架,他又把目标瞄准打在房间另一头墙壁上的壁橱。旧公寓辗转好几手的旧家具,柜门都合不严,魏照钺用食指轻而易举撬开门板,里面堆积成山的经济学刊物着实让他吃了一惊。毕竟在他的大学时期,他都做不到每月阅读这些。

厨房的煮水声音已经停了,魏照钺打量着一摞码放整整齐齐的杂志和报纸,总觉得里面有小孩的什么秘密,尤其是最上面一本的封皮,看上去磨损相当严重。

他以为祝曳时还没发现,拿起册子就翻了起来,翻到其中一页,意外地发现那已经是一年前的报导。而就在这时候祝曳时急匆匆从外屋进来,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杂志。

“我警告过你不要乱动!”

祝曳时腰间系了一条淡绿色的围裙,虽然是买副食粮油送的最简单的款式,但魏照钺竟然看得心头一动。他咽了口唾沫,畜牲不如地觉得祝曳时不单是他的儿子,也应该是他的妻子。

“爸爸错了,爸爸再也不乱动了。”魏照钺举起双手,做势投降。

祝曳时把那本杂志码平放进客厅的书包里,忿忿不平地喊魏照钺出来吃饭。

要论得寸进尺,祝曳时从来不是魏照钺的对手,而自作自受,又总是他摆脱不了的命运。

就因为该死的恻隐心,他又多余煮了一锅面,甚至还卧了一颗鸡蛋。

“吃完马上走,以后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小孩亲手煮的面让魏照钺感激不已,但斩钉截铁的逐客令又让他心内戚戚。

祝曳时毫无食欲,只拿了魏照钺的碗筷。魏照钺把锅里唯一一颗鸡蛋拣到碗里,又盛了一些汤和面条。碗推到祝曳时面前,低三下四得好像他不是一位父亲,而是比祝曳时还低一辈的孙子。

祝曳时忍无可忍,起身钻进卧室。

里外两间屋子静得像被抽了空气,魏照钺默默吃完面,自己把碗筷放进了厨房水池。

他来到卧室门口,饱涨的胸腔里有一些东西正要破土而出。

门把被轻而易取旋开,他推开门,已经决定从今天开始弥补亏欠祝曳时的所有范畴的爱。

可当他看到床上缩成小小一团的人,他所以为的爱,全部被打成了自私的一意孤行。

祝曳时又像早晨没有衣服可穿时一样屈膝缩在墙角,空气并非寂静无声,只不过那些窒息的哭喊被压抑在了喉间。

“我的钱全都白花了...”祝曳时抱着脖子,绝望沉重得让他抬不起头,“我每周都去看医生每天都吃药,我以为我已经是正常人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好不起来?为什么我还是这么贱,为什么...我永远做不了正常人?”

句句自毁,字字诛心,魏照钺以为现在爱来得及,却不知他正在对祝曳时的痛苦视而不见。

“谁说你不是正常人?!哪个庸医这样误导你!?”

他走到床边,想要抱住祝曳时,可祝曳时飞快地拍开他的手,泪眼猩红地反问:“哪个正常人会和自己的父亲上床?哪个正常人三年了还死性不改!?”

“是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