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哪有个人意志,他的人生最破烂不堪。

魏照钺把水放得有些热,泡得祝曳时皮肤泛红。他已然触遍魏照钺霉头,现在正在思考怎么用这具身体哄骗金主回心转意,否则如果今天过后他们的情人关系到头,叫祝曳时就此告别生父,恐怕比让他死更难受。

他小幅度地摆动起胯骨,用臀肉抚弄魏照钺的阴茎,边撩拨还不忘发出轻喘。他要尽量表现得像个不计前嫌的职业妓女,把耳光辱骂都当成性交情趣。

他全然不知魏照钺在他身后面色铁青,突然在水下被男人把住了一边大腿,五指嵌进肉里,疼得祝曳时呼吸一滞。他以为魏照钺要在浴缸里跟他做,结果下一秒,魏照钺放开他,两手掰着他的肩膀强行给他转了个方向。方形浴缸里的水被他们捣得翻出缸外,两具酮体狼狈地四目相对。魏照钺嘴角微垂,眼里有一层不太明显的水雾。祝曳时跪坐在他面前,莫名感到惊愕他不熟悉这样的魏照钺,一个好像真的对他动情、心生愧疚的魏照钺,明明淋雨又溺水的人是他,凭什么魏照钺看起来比他疲惫。

“做、做什么?不是要让我老老实实给你操一顿当做赔礼么?”祝曳时视线躲闪,最后落在透明水面下魏照钺没有勃起的性器,有点说不出话。

“祝曳时,你赢了。”魏照钺这句话没头没尾,祝曳时不明所以,但显然魏照钺不打算解释,男人继续用低哑的嗓音说:“我允许你扇回来,条件是以后再也别妄图从我眼前消失。”

“你明知道我不会。”祝曳时今天的逆反情绪一发不可收,他迎着魏照钺黑压压的睫羽还给他一个极其讽刺的笑,“我怎么敢扇你,你这句话不过是要用零成本再换我一次臣服。”

“那是你个人的想法。”魏照钺把氤湿的头发撸到脑后,偏过头用左脸对着祝曳时,“我没什么不敢让你扇的。”

只有魏照钺自己知道他输在哪了,那是当他看到环海公路上祝曳时伶仃的身形,他的第一反应是后悔把那件风衣扔出车外时他就输了,而祝曳时差点在他面前丧命,结结实实成了戳穿他的最后一根麦芒。这个十七岁的男孩抓住了他一些命脉,让他很需要他,他说不清这是性吸引、怜悯心,还是寂寞久,亦或是某个他不认为可以轻易脱口而出的字眼,总之他不希望祝曳时在任何情况下离开他,包括无论以后发生什么。

“扇吧,我道歉。”魏照钺维持着那个准备受戒的姿势,明明是道歉却比受害人还理直气壮。

“没有比你更会打算盘的人了。”祝曳时脸上还挂着那个丑陋的笑,他永远斗不过魏照钺,明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他也不能挖出他的脑子往上面吐一口痰,“我说过了,不用给我脸,你会后悔的。”

他从来不想与魏照钺讨价还价,他想要的东西从来不需要讨价还价,爱怎么会是用一来一回的耳光换来的?

太没劲了,祝曳时长吸了一口气,或许他该见好就收,魏照钺已经这样屈尊降贵换他一个原谅,他何尝不现在就给他一个拥抱或者一个吻,说他既然爱他,当然可以不计前嫌。

事实是他的确不可以,非但不可以,他还恨他,爱恨交织在一起,和浴室闷热的空气一起要让他干性溺水。

他已经累到极点,用最后一点力气支撑自己走出了浴缸,在魏照钺意味不明的的视线里胡乱擦干身体转头就缩进了被子。

后半夜他被饿醒,坐起身发现床头桌上竟然有一份轻食,他也不管准备这份晚餐的人的用意,两口就塞进了肚子。

魏照钺平躺在床的左侧,从胸口起伏的频率祝曳时知道他并没有睡熟。他第无数次在夜里注视这个男人的脸,过去是对着大屏,现在是对着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