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两盏明灯相伴远去,一满是期待希望,一落寞染霜,透着炎凉。

直到天灯飞远再不见,温亭润仍仰头看着。

“走吧。”温南衡将身上的大氅披到温炎身上,“再不走就要起风了。”

“嗯嗯”温炎满意地提着灯,非拉着温亭润走在前头,两个老的走在后头护驾。

“你好像有点不开心”温炎悄悄在温亭润耳边道,“别伤心了,我把灯笼给你提一会儿。”

“陛下?陛下,草民不敢”

“干嘛啊,咱都是一块脱过裤子挨过打的人了,这么生分干嘛快,叫我阿炎”

“不敢,学生不过是一介”

“真随我二叔,一嘴子胡叨叨,一介草民朕准你和朕称兄道弟,你就当这是圣旨,还不快叫”

温亭润摸摸鼻子:“那、那,阿炎”

“嗯嗯嗯,那我叫你润润吧!”温炎得逞后一把抱住温亭润胳膊,“我早想这么叫你啦!我觉得很好听!是吧!润润润润”

“嗯嗯,润,润润在。”温亭润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温炎笑得没了形状,直到肃园,逗得温亭润脸上有了笑容,这才放开人家。

“我们还会再来的!”温炎趴在温南衡背上大喊。

温南衡心中腹诽:都要过年了给人家闹了这么一出,你还是少来的好。

他背着温炎,走在回宫的路上。

突然,背上的温炎亲了亲他的脸庞。

温南衡脚步一顿。

他没说话,接着向前走去。

肃园里,温东岳掏出刚买的润肤清露,放下帘账。

每晚得温东岳揉会儿屁股才能安心入睡,这成了习惯。屁股有伤,需要温东岳揉,屁股没有伤,也需要温东岳揉。

一开始二人还会互相编些理由,现如今已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们默契不提情意,糊着那层可怜的窗户纸,掩耳盗铃着。

温东岳大掌贴上来,温亭润缩在他怀里,揉了几十下,温东岳越揉越轻,温亭润呼吸沉稳,昏昏睡去。

还有两天就是除夕,还有两天。

今天是书院的最后一堂课,上完就完全放假了。家远的学生早兑了假条归乡,家近的留京。温亭润家远却不想奔波,选择了留京。

元月底的会试他们不用着急操心,只需在二月书院结业时取得“上上”,便能直接殿试。

这就是来参加百泉书院学习的好处,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上上”,总有些人浑水摸鱼,发呆愣神。

比如,温亭润。

最后一节课,大雪又在泼洒。宋普的策论课,他让他们辩“欲”。

众学子款款而谈,大都秉承“圣人修节止欲”的圣贤理论,又有适度放纵的开明派。辩来辩去,也是无甚新意。宋普听着,抬眼又去看温亭润。

温亭润果然在发呆,他望着窗外鹅毛,表情呆滞。那样子,一看就是神游九霄外,同庄周逍遥去了。

书院的最后一堂课,他这是又准备发呆度过。

宋普一声哀叹,替温亭润可惜。

踩着书院最后一个名额入院,温东岳带他疾步奔来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他却一点也不知珍惜。

上课发呆是他的长项,策论课经常敷衍了事,不是拿先贤圣理来搪塞,就是附和他人来应付,想听听他的个人之见,难如登天。

宋普为此经常罚他,宋普不喜打人,就让他抄书。温亭润抄了近两个月的书,依然死性不改。宋普看在他回回月考,经贴默义都是第一的面子上,也就不曾告状到温东岳面前。

可这样下去不行,温亭润即便经纶背得再好,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