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润手心全是汗,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他死死盯住肃园大门,眼睁睁看那门,慢慢一动,再动。
“吱呀吱呀吱呀。”
每一声“吱呀”,都是索命铁链,拴在温亭润脖子上,不断变紧。
温亭润被勒得双唇泛白,待门全打开,他骇得毛发倒竖,衣衫尽湿。
是郑少兰。
在她身后,是一众禹县黑衣。
温炎吓得直接瘫倒在地上,燕风回身想护温亭润,后背暴露,不幸被暗器射伤膝盖,硬生生跪到地上。
黑暗的尽头,原来还是无尽黑。
温亭润望向郑少兰,那一身轻甲马尾,清爽干练。她身上没有一丝血,白如峭壁芝兰。
郑少兰骑在白马上,弯着唇角,转动手上的铁护臂。
这动作很像温东岳,她发觉了,立马停下。
温亭润同她只望着,不说一句话。郑少兰似乎很享受他现在的表情,希望交织绝望,想放弃又苦苦挣扎。
真是有趣,挺像她年轻那会儿的。
郑少兰越看越高兴,她丝毫不担心被挟持的温霖,骑着马在温亭润身旁绕了三圈。
“母,母亲”温霖打破沉默。
郑少兰动动耳朵,只对温亭润道:“还想着他能来救你?”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来、不、了。”
打马转到温亭润前头,郑少兰从怀中掏出温东岳写给西疆求援的信,在手里晃了晃。
“看到了?”
“这封信写完第一天就被我拦在驿站,他温东岳真是走投无路才想起这招儿。”
“不过,我挺好奇”她弯下腰,用马鞭抬起温亭润下巴,“他不是最疼你的?倒是肯放心把你独自留在这。”
温亭润别过头不愿看郑少兰。
郑少兰长眉一皱,马鞭横在温亭润脸侧,硬让温亭润转过来:“告诉我,他去哪了,怎会不在肃园。”
温亭润不答话,只盯她看。郑少兰不满地用马鞭拍拍温亭润的脸:“是亲自去西疆了吧?喂说话说话啊”
温霖瞧着心里不太舒服:“母亲”
郑少兰一斜眼,温霖吓得正襟危坐,腰挺起来。
“哼!”郑少兰直起身,越过温亭润温霖,看向温炎,撂了句:“窝囊!”
“你们放心,我不会杀你们,你们只管跟我走。”
“不过反抗的话,可是要吃苦头的。”
“走啊,难道要我请你们?”
温亭润不甘,抬手匕首往温霖喉结间刺了刺。
郑少兰见状,哈哈大笑。
那笑声不尖,甚至算是坦荡。此时听来,却震得温亭润后背发凉。
“你真以为一把匕首能伤到他?你也不想想,断腿的人还能练哪儿的功夫?”
温亭润腿一软,险些倒下。
“混账东西。”郑少兰又去斜温霖,“你也是有眼光,看上温东岳剩下的玩意儿,真不知”
“母亲”温霖一急,往前一拱身子。
温亭润未想到这层,扭头去看温霖。温霖涨红一张脸,手足无措:“没有!怎么可能!”
郑少兰不愿拖延废话,一拽马头,调了方向:“羽林卫!押好所有人!即刻回宫!!!”
羽林卫骤如海潮扑来,燕风趴在温亭润脚边,张着手挥动:“不要!不要!!!”
温亭润蹲下身,握住燕风的手。他万念俱灰,闭了眼,摇摇头。
身后的天刚破晓,黎明之前最后一缕暗从温亭润脸上溜走。朝阳的光打在温亭润眼睫上,带上秋日的暖。
月亮落下了,太阳升起来。
微光只一闪,大片大片的亮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