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对不起啊。”
对不起。
温亭润轻缓道。
温霖不屑一笑,对不起?他从小到大听得最多,最不缺的就是,对不起。
“替温东岳在这给我赔罪认错呢?切,爷不稀罕。”
温霖翻了个白眼儿,见温亭润疼得直冒汗,因害怕一边道歉一边又不断转头打量四周,他心中一刺。周围涌来的羽林卫越来越多,将他四人围得密不透风。
燕风跪在地上,腿上的刀口子直往外冒血。
弓箭手藏在暗处,蛇信子在吐,毒蝎尾在响。风将这些声音送到几人耳里,让气氛更焦。
母亲没打算放过他们,他们逃不掉。
温霖冲温亭润一挑眉,温亭润顿了顿反应过来。
他一把掐住温霖脖子,温霖配合地吐出舌头。
温霖:“啊,啊都别过来!都别动!”
温霖晃动全身,很痛苦。
温亭润头脑后冒起一滴尴尬的汗珠,他没使劲啊……
温霖继续抽搐:“都退后!啊!啊我!我要被勒死了啊!退后退后!!”
众将大眼瞪小眼,没动。
温霖气得一拍扶手,从袖子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温亭润,架到自己脖子上。
“都瞎了吗!!看不着本王要死吗!!!”
颜
第65章(六十四)曙光(下)小
温霖这等转变一时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温亭润看着他略显滑稽的表演,心底腾起许多惋惜。
他故意冷下脸,威胁般用刀锋贴在温霖喉管上,疾声道:“退后,都退后!”
羽林卫顿感不妙,见温亭润来真的,便一步步向后退。
但他们退得极慢,似不惧温霖被挟。军心稳壮,在他们后方,有人稳操胜券。
温亭润猜到是谁,恐惧使他悚然,起了水泡的手疼得握不住匕首,只虚虚拿着贴在温霖脖间。他们几人不能再等,得先找地方避避。
“燕风过来!阿炎你来推顺王!”
“给我们备三匹快马在门口,现在就要!”
温亭润冲人堆大喊,有几个羽林卫在暗处欲拔刀强上,温亭润一狠心,在温霖脖间划了个口。
见血的匕首慑住羽林卫,温亭润押着温霖慢慢向前走,温炎紧跟推动轮椅,燕风一瘸一拐在前方开道,双眼不断打探四周,严防暗器毒手。
寅时的夜如深海,火光映在人脸上,反射数道污痕。
从柴房到门口的路,温亭润求学时走过无数次。饭后偶尔和温东岳一起散步,会走得很慢。
很慢很慢,甚至比今天还慢。
他曾希望这条路再长些,再远些,最好没有尽头。他就能和爹爹一直并着肩,踱着步子,说着小话儿。
如今,这条路遂了他愿,无论走多远,都看不到头。
就像这夜。
煎熬是冷水从头泼到脚,温亭润押着温霖,行在暗夜中,不知是谁牙齿在打颤,咯咯地愈加可怖。
寅时一刻,他们走到了霜堂。
围着他们的兵密密匝匝,人头一个压一个,温亭润扫了一眼,都是羽林卫。
心又灰下,手很烫很凉,竟不知到底是何滋味。
温亭润越到门口,越觉可怕。纵然是缕希望,却又似深渊。
门后,有更可骇的危机。
温亭润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直觉如此,不经意间,他和温炎一同停住脚步。
燕风也停下,他比将才更警觉,亮剑出鞘,频繁转动身子。
门外马鸣声是墨夜唯一的声音,秋风刮过,冷败肃杀。
温亭润没让他们把门打开,只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