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疆王庭的事,温亭润只字不提。

他从不向他倾诉他是如何淡忘的那场劫,也从不谈论这场纷争,更从没对他说过。

温净温亭润,还有个名字。

叫阿善。

是天祁山,峭壁雪莲的意思。

有那么一瞬,温亭润的笑眼就在眼前,温东岳想去抓,却扑了个空。

阿努尔怕他累出毛病:“要不歇歇?你不是说留了许多兵保护阿善的”

“不行。”温东岳勒紧马绳,“必须最快回去,不准停。”

“这么着急啊……啧啧……”女王嗅出点不同,“你……”

温东岳不理她,自顾自道:“找到他,打他。”

女王一个大喘:!?

温东岳不再说话,卯足劲不要命往前冲。

对,找到他。行家法,打一顿。

好好安慰安慰他。

第63章(六十二)天子小

女王完全不懂温东岳意思,但见他不想多说,就跟在他身后跑起来。

他们迎来了短暂的安静,肃园也迎来了表面的平静。

温东岳走后的第二天白天,肃园所有人开始休整。

昨夜一战并不惨烈,对温亭润却是考验。

他踉跄着回载月楼,一路上满目箭矢。地震后重建的肃园又变得一身烂孔,惹得他悲郁。

但他没功夫伤心,担心温东岳已占了他大半心绪,自己又头重脚轻,犯了晕症。

温亭润回到载月楼,翻找药箱,拿来装亵衣肚兜的盒子,准备吃药换衣。

束胸的存在让他愈发煎熬,他急切地脱下它,长长吸一口气。

晕眩随之加重,温亭润勉强干咽下一把药丸,扒拉起衣盒,想找个号子大些的束胸来裹。

只他一趴头,就没起来。

头嗑在盒子上,手里还攥着药瓶,直直晕了。

一整个白天,他晕了睡睡了晕,浑浑噩噩。有几次挣扎着起身,也无济于事。

直到夕阳铺金,再受不住担心的温炎一脚踢开载月楼内室的门,才发现他。

温炎以为他睡了,不敢来扰。日暮时惦记他滴米未沾,敲门唤他,却始终无人应答。

他左等右等都不见声儿,索性踹门直入。

一进门,他看见……

等太阳完全落没了影儿,温亭润缓缓醒来,意识聚拢,便瞧着温炎坐在他床边,手支着下巴,在小鸡啄米。

“阿炎”

“……”

“阿炎”温亭润声音大了些。

温炎还在啄米。

温亭润抿抿嘴,发觉喉头湿润并不特别干涩,肚腹也不觉干瘪饥饿。在温炎身旁的床柜上,还放着剩了渣儿的参汤。

温亭润小小地牵起嘴角,拉着被子想盖上,一动身子

他赶紧将头往被子里一缩,窥到了一抹亮色。

是浮光点点的水色,泰西国进贡的水沙面儿肚兜,中间秀着六瓣儿芙蓉。

温亭润顿时连骨头都窘红了,慌乱时抬头看温炎。温炎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盯着他看。

温亭润又忙把头藏了起来。

温炎大惊,初醒时的朦胧随即消散,一下站起身来。

二人就一藏一站,谁都不说话。

缓了好久,蒙着头的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阿炎。”

“……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

“谢……谢……”

温炎搓搓手,耳垂粉得晶莹剔透,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