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您走吧。”用尽力气说着,那个“走”字却还全是气音。温亭润恨自己藏不住,温东岳却将他拥入怀,摇了摇头。
“不走了,不走了,来不及了。”
确实来不及了,兵贵神速,战事已起,现在再去西疆搬救兵,来不及了。
书信还未至,女王态度又不知。走官道跑马,抄最近的道儿还要五天才能送达。即使得了援军,再跑回来。
半个月。
半个月,宫变从来都是一瞬一息的事,没有半个月的。
“有道是‘打不过逃,逃不了就拼’,校场各州的厢军还有近一半儿的人愿效朝廷,加上皇廷卫,能和太后拼一拼了。”
“可皇廷卫不过一万,太后的羽林卫有两万,又有禹县一众暗中相助,校场州兵那一半儿还归了她,我们”
“润儿”
“爹爹,我们”
是入了必输的死局。
“别怕,以少胜多的事儿多了去了,润儿莫怕”
话到一半儿,就见温亭润“噗通”一下跪在温东岳脚边,温东岳伸手一把把他拉起来
“别自责,同你关系不大,别自责。”
“可是,可是”
温东岳又摇头。
即使从州桥回来,他立刻西去,也杯水车薪。
毕竟,谁都没料到,四天后就横生事故。
“唯今,先只能硬抗死拼,也祈愿二哥他能……”温东岳说着,顺着温亭润后方看去。
温炎醒了,正从床上下来,一看到他就忙向他奔来。
温东岳给温亭润递了个放心的眼神,向温炎走去。
只一触到温炎,温炎就把手里那一布袋叮叮当当的东西全给了他。
“去西疆,现在就去。”他声音很抖,“走封京府衙的密道,骑马两日就可抵达。”
“什么?!”温东岳大惊。
温亭润也惊得张圆嘴巴。
“快去,快去,在封京府后花园的假山内,有暗门地道。你骑马入内只管向前,不休不眠跑两日便到了西疆王城,这是通关文叠和一应文书”
“陛下你”温东岳变得结巴,“那里,那里什么时候有”
“那个密道也是马道,极宽敞。南瑶同西疆十几年前一同修缮过,我不敢告诉其他人,我”
温东岳抬手削了温炎一脑袋。
“不早说!”
“我见不到您!三叔!郑少兰看我太紧,今次若不是校场乱我未必出得来我不敢信任何人,三叔,我只能,我只能”
信你了。
温炎紧紧握着温东岳的手臂,双眼含泪。
温东岳又急又心疼,但还是又抬手。
削了温炎一脑袋。
这动作和某人太像,刺得温炎心酸难过:“三叔!”
“爹”温亭润见温东岳“欺负”温炎,不太忍心。
“爹?”温炎一眨巴眼。
豆子眼泪从他眼眶里出来,他呆在原地,脑里有种顿错感。
温东岳没空和他解释,提着大布袋,让温亭润去给他收拾个轻便行头,自己先去换衣牵马了。
徒留温炎,还站在原地。一面摸着后脑勺,一面重复着:“爹?爹?爹……?”
霜堂的书房里,温东岳洗了把脸又换好了衣服,接过温亭润递过来的小包袱。
那包袱还是一年前,温亭润进封京赶考用的。
“两天,我再跑快点,争取三天。润儿,很快了,这很快了。”
“校场暂时稳住,有皇廷卫和近半州兵互相压制。肃园留了燕风张林,陛下定不愿再回宫中,让他差人把宫里余下的皇廷卫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