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炎嗤笑,他忘不掉冲进霜堂时温亭润的柔软,那濯而清,不染不妖的样子,难怪温东岳独爱。
一国之君面临叛乱本不该只想情爱,可温炎止不住。
他太想了,太想太想
“阿炎阿炎先出来吧,水要凉了。”
温炎没动,他望着水里的倒影兀自出神。
“有人说,二叔早就战死了。”他猛然抬头,满眼绝望,“润润,他们私底下都传疯了。温南衡他死了,他们都说他早就在北边战死了!”
“阿炎”
“半年了,润,半年了,他一丝消息都没给过我。”
“我一个人在宫里,半年了,他,他”温炎顷倾泪俱下,“他若活着,为何不来信。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消息给我,至少让我知道他活着。”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润润润儿”温炎抓着温亭润,泣不成声。温亭润见他哭得太悲,一把将他拥入怀。
那哭声反而更大,压抑多日的愁怨在这一刻全部暴发。温亭润紧紧拥着他,不愿面对的现实也不得不重新出现。
花圃外的花,风雨欺压,比他想得要重多了。
也并不非温炎不勇敢,换做是他,会比温炎好几分?去年温炎对温南衡的不舍还在眼前,现今他舍不得温东岳离开就在昨夜。他被温东岳放在蜜罐里太久,忘却了,有人仍坠在冰窟里苦苦挣扎。
或许他根本没忘,他只是,在逃避。
温亭润被温炎的哭声所染,不禁也垂下几滴泪来。他将温炎从木桶里拖出来,穿了衣裳,又拖到床上去。
睡是绝对睡不着了,温亭润担心温东岳能否杀出重围,又担心肃园会不会遭阴招,睁着眼准备扛到天亮。
一旁的温炎累晕了,可即使晕着,也是眉头紧皱,满嘴胡话。
“没死没死,不会的二叔不会死。”
“二叔救我,二叔好黑,好黑这里好黑。”
“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去北边儿别”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低语半天温炎呜呜哭起来,被呛得醒过来又晕过去,哭咳咳哭半天,极不安生。
好不容易睡着了,温亭润想给他掖掖被角,他便迅速醒来,裹紧被子,一脸戒备:“谁!是谁!?”
温亭润立马起身,坐到一边:“阿炎别怕,别怕,是我,是润”
温炎好好看了看,确认几眼才敢重新入睡。
后半夜依旧不安稳,温炎抱着那个大布袋,像抱了命如何都不肯松手。他不知做了多少噩梦,厉害时直接坐起来大喊大叫。
这严重超出了温亭润的预想。如果那晚在州桥,他没有强留温东岳,温东岳早动身去了西疆,有了援兵希望的温炎会不会比现在好过。
温亭润心乱,他小心翼翼地下床,打开窗子。
雨还在下,暴雨如注,倾盆瓢泼,仿佛温炎抱着他呜呜哭泣,不绝不断,伤到极处。
直到天亮,雨还没停,温亭润站得腿麻,转身时,温炎还没醒,再转回身远眺,他看到了一个“鬼”。
刚从十八层里爬出来,再大的雨也冲不净全身的血。
他望着他,眼里心里,还满都是温情地“爹爹不要走”,“爹爹不走了”,“真的不走了”。
原来舍不得,不舍得,在这一刻这么痛。
温亭润捂住心口,他想了整整一夜,依然不愿改变想法,不情愿爹爹离去。
但他张张嘴,对着那“鬼”说。
“走吧……”
“走吧。”
颜
第60章(五十九)回环小
温东岳同他遥遥相望。
所有的情绪都在眼波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