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嗯”

温亭润动动自己的耳朵,温东岳抖动的喉结晃在眼前,鼻息里,是温东岳满怀的莲香。

他猛然抬头,撞得温东岳下巴疼。

温东岳吃痛地皱起眉眼:“润儿”

温亭润眨巴两下眼:“爹?”

“嗯。”

“爹?”

“嗯”温东岳低下头,用刚冒出来的胡渣去扎温亭润的额头,“乖乖,叫爹爹。”

温亭润却如雷劈,一动不动。

额头上刺刺的,那夹着嗓子诱哄的余音还在耳边荡漾。

醒了,醒了。爹爹醒了。

他的日盼夜盼,他的千思万念。

是真醒了,不是昏昏迷迷在梦中的假象。

温亭润一下就酸了眼角:“爹爹爹呜呜爹爹醒了醒了”他不信地用手去摸温东岳的脸,温东岳的鼻,那温和的体温却烫得他手抖。

心里忽然就翻了锅,他手握成拳,对着温东岳地胸膛咚咚捶了两下。

不是,不是爹爹醒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这样的

“咚咚咚”又控制不住地接连捶了两下,温亭润哭得有些接不上气。

温东岳迁就着让他发泄,要再捶时赶紧一把包住了他的拳头。

“好了好了,小心手还肿着”

“呜呜爹,爹”

“爹在,爹爹在。爹不该睡那么久。乖,不怕不怕。”

温亭润不说话,红着眼睛看温东岳。

“让润儿担心了,是爹爹不好,别生气,乖乖别生气”

温东岳轻笑笑揉他的头,又吻吻:“乖乖。”

唔温亭润心中一时更加混乱。

他本想问问温东岳是如何醒来,醒来感觉如何,头还晕吗,还疼么。又想质问他怎么可以睡那么久,他还要温东岳说许多好听的话儿来安慰他。可话到嘴边,只干巴地蹦着两个亲昵叠词:“爹爹。”

爹爹。

“我在。”

温亭润这一刻彻底坍塌,扑到温东岳怀中放声大哭。

温东岳跟着红了眼眶,他一遍遍抚摸着怀中孩子的头顶,大掌盖在脑儿上,如何顺缕都觉不够。

温亭润连哭带喊忽然停下,他两只手捧着自己还未完全消肿的脸,口齿不清:“爹爹打,呜呜爹爹打被别人打了被别人”

温东岳赶紧将那张脸捧在手心里:“不打不打爹不打”

温亭润却哭得更凶:“爹爹打要爹爹不要别人不要”

“好孩子,好孩子不哭啊,先不哭。”

大掌不停地摩擦着温亭润的脸颊,温东岳声音颤抖。眼见温亭润止不住哭腔执意要他再打。温东岳无法,只好将那张脸好生捧着,低头细密密亲起来。

温东岳亲得很慢,是要将所有的痕迹用气息盖掉。吻到於紫最严重的嘴角时又伸出舌舔舔,惹得温亭润颤栗地捂住眼睛。

又来了。

亲吻时温亭润最爱做的小动作。

松鼠一样捂住眼睛,想藏到黑暗里,好似承受不住这样的爱意。

许久不做这动作,温东岳也许久不见这动作。

二人都是一停,再被亲时温亭润又不确认道:“爹?”

“叫爹爹”

一吻印在唇上,混杂着药苦味。

温亭润抱着温东岳,待嘴被亲得水润发亮才堪堪停下。

他不哭了,伸手又去摸温东岳的脸,生怕温东岳下一瞬就又闭上双目,径自丢了自己。

“爹爹醒了......爹爹醒了.......爹爹如何醒得?”

温东岳不瞒他:“你受大难,爹爹自当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