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混着温亭润的血,染红了温亭润脖间素衣。

温东岳头晕耳鸣,内心翻江倒海狂爆炸裂。

他看向温霖,长眼直勾勾吊着。

“臭老头臭老头,你,你要干什么快快,快跑!”温霖哆嗦地转动手下木椅,“快,快”

温东岳暴起,三两步杀向温霖,金甲卫被他硬生震开,抓住温霖对着腹部一通拳脚。

温霖痛得哇哇大叫,大喊金甲卫。可温东岳盛怒如狮,金甲卫从未见过,刚要动作,面前又迅速横了一面银墙。

温东岳已近乎失去理智,拳拳狠厉,恨不能撕了温霖解恨,铁钳大掌直取温霖脖颈。

“啊,啊,啊”

那长颈被死死捏在手中,只一用力,就能全部折断。

温霖用手不断抓打着温东岳手腕,窒息得满脸通红。他还想说什么,耳边只听得很低一声:“杀。”

全都杀。

全杀了。

他更奋力挣扎,喘息不得将温东岳手腕抓出血痕。而眼前的银羽卫终获杀令,压抑炸裂挥刀直砍。

于是。

银光乍现,金光闪闪。

满目的血,泉般喷涌,慑得温霖不敢动弹。

连那被押跪着得家仆都冲上来厮杀,震天的怒吼反而让人什么都听不见了。

温霖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认命地垂下手。

“三,三叔。”

“杀了杀了我吧”

“.......”

“小,小叔叔”

他撑着一口气轻轻道。

温东岳额角的筋突突跳动,他咬牙一忍再忍。

“小叔叔……”

“疼”

“捆起来!给我捆起来!”

“晃荡!”

温东岳将温霖重重扔到地上,又踹两脚,用革带亲自捆住手脚。

他并以此要挟金甲卫,金甲卫束手束脚,一刻钟被银羽们诛杀殆尽。

霜堂外满地狼藉,张林看得心惊肉跳,颤抖着过来扶温东岳。

温东岳耳目发烫,一时竟又觉要晕。他强忍住,命人将温霖关入柴房,抱着温亭润回了内室。

夕阳残血,万籁静下时,只听得刷刷的扫地声,一盆盆冲洗出来的血水惊人刺目,宣告着肃园刚刚结束的惨烈。

秋夜的雨又下起来,九月的天分明还躁着,却隐隐爬上肃杀。

温亭润昏过去不久,温东岳不撑体力,给人上了药,拥抱着也沉沉睡去。

两三天里,爷俩交替昏睡,都是一副不太清醒的样子。这真是急坏了张林和燕风。

张林用厚纱布包着脑袋日日同来要人的宫内官周旋,燕风拖着伤躯昼夜不停地在肃园巡视。

他们所有人都到了一个极限,吊着一口气守护着这风雨飘摇的肃园。

一直被温东岳拥在怀的温亭润,状态也并没有好转。

好像迷蒙中知道爹爹醒来,他可以完全放松,多日累加的压力如洪水侵袭,叫他一个噩梦接着一个。

梦惊醒时,他总不断大喊:“别打!别打!”要么就是很崩溃地呜呜哭泣,声嘶力竭地一遍遍喊爹爹。

迷登登的温东岳只顾抱着他安慰,满嘴胡乱重复着爹爹在。可不管如何拥抱,说多少声有爹爹,他都是一副伤心欲绝,悲痛到死的模样。

温东岳心疼坏了,他知温亭润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定受了好多吓,憋了好些委屈。温霖的阴影更是浓墨,盘旋在心头让温亭润走不出来。

越想越难过,温东岳死死搂着温亭润,父子俩像被困在冬日大雪里的兽,互相舔抵,互相取暖着。

这样熬到第五日,清晨,天刚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