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润挣扎着想去抱温东岳,却还是被温东岳用力按住,动弹不得。

温亭润擦掉眼泪,盼望着路有尽头,马上驰入封京闹市,结束这剜心痛苦。

可路好长,一炷香的时间流逝得好慢。长夜也一直黑着,上半夜快乐无尽头,下半夜换成刀凿般的疼,让人无法接受。

什么时候到,怎么还不到。

温东岳的血蹭在他身上,压抑的忍痛声在石头砸在脊骨上时终忍不住,痛苦地叫出来。

温亭润心疼坏了,巴巴地叫了两声爹,听到温东岳还能应他,又一抹眼泪,将缰绳从温东岳手中夺过,抱好温东岳胳膊不让他掉下,大声呼喝,更快跑起来。

他不知什么时候到封京的,在封京城门口时,那群人像折磨够了,玩够了,赶紧溜了。

温亭润半拖着温东岳,刹马停住身子一软,差点从马上坠落。

守城的将士认出温东岳,看着狼狈的二人赶快上前查看,并找人通知指挥使和肃园。

安全了,好像安全了。

温东岳强撑意识,温亭润也不敢太放松。直到张林闻风而来,温亭润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才彻底松下来。

他全身发颤,温东岳由张林扛着,准备回肃园看医。

温亭润觉得有些冷,盛夏的末尾,他无端觉得冷。

温东岳回肃园后就晕死得不省人事,连值夜的金紫医官都惊动了。半年无人的肃园霜堂,再次热闹起来。

温亭润重回新建的故地没空回忆感叹,他听着张林告诉他。

要昏很久。

可能是七八天的久,也可能是半月三十天的久。

也可能,更久。

温东岳外伤太严重了,那些石头砸在头上脊骨,有几下重的还专砸在后脑,还有骤然的大怒操戈。

脑子严重震荡,情况不妙。

温亭润听完,腿一软,终是瘫坐在地。

好似寒冬提前凌寒已至,他抬头看天时,浓云遮月,墨夜黑天。

长夜如是,依旧漫漫没有尽头。

第48章(四十七)怀物小

第二日的肃园,又是夜里。温亭润伏在温东岳身旁,双目紧闭。父子二人似共同睡了,像无事发生。

可张林已经急坏了。

温东岳一直昏迷,温亭润因气虚,惯常的头疼爱睡,昨夜就陷入晕迷,一直到今日都不见醒。即使喂了药,也无甚作用。

张林急得在床边走来走去,燕风还在禹县,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大管家犯了难,向来不怎么爱信神佛菩萨的他,也忍不住跪地告祷。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心诚感动了上苍,温亭润子时果真醒来,但看到温东岳还是一副昏迷样子,眼色一暗,冷下表情。

张林求他吃些饭,他也不肯,只一动不动地盯着温东岳看。好像温东岳若能感受到他如此期盼,定能醒来。

然而并不。

温东岳依旧无声地躺着,不管他轻轻喊多少次老师,又或是多少次爹爹,温东岳都没有回应。

一旁的张林在听到那几声“爹”后震惊无比,可转而就红了眼。他擦了擦眼,将粥固执地推到温亭润跟前:“公子”

“……”

“您全当是为了不让老爷担心,好歹喝些”

温亭润这才去看他,拿过白粥,一勺勺小口吃起来。

“我要见陛下。”草草吃下几口,温亭润就将粥又放了回去。

张林摇了摇头:“现在,怕是不行了。”

“不行?”

温亭润望着张林,那双深黑的眸很疲倦。温亭润几乎在看到这样一双眸就明白,内宫很可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