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真是该死。

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好似马上就要上演。

温东岳烦乱地收拾着肃庄里的东西,准备今夜带温亭润悄悄回封京一趟。

现下突然完全离开禹县,必定引起郑少兰怀疑进而大动干戈。得先按兵不动,神不知鬼不觉回宫知会一声有所安排,再撕破脸皮也不迟。

就是这暗斗谋算真的让他讨厌,不像战场上能肆意搏杀。况且这一切的源头,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他。

如果当时他没有或许现在就不会这样。

武将又开始懊悔自责,他越想越烦,马鞭越扬越快。

从禹县回封京骑快马走小道需两个半时辰,温东岳留了燕风在肃庄,带上温亭润戌时出发,骑着新驹烈,在夜色下奔驰于乡间道。

烈还是素娘送他的,一匹枣红马,蹄腕雪白,年轻爱跑,带着温东岳温亭润跑了小半时辰也不觉累。

一路上马蹄声不断,平日里不爱多言的温亭润出奇地爱说,天又热,温东岳本就很烦想着清净,他却一直喊爹,在马上也不老实。

“爹,还有多久?”

“老师?我们先回肃园好不好?爹?”

“爹”

那张嘴自上了马就开始叭叭,温东岳耐着性子回了几句,温亭润却更加没完没了。

“爹”

“老师”

“嘿,夫君”

温东岳没心思调情,温亭润又一反常态,他觉得甚是聒噪,箍温亭润腰的手一用力,警告仍没起作用。

温亭润还在说,一会儿让温东岳看星星,一会要温东岳给他摘月亮。

温东岳烦不胜烦,当马跑到一片香樟树林时,他勒马小跑,见一树下有凳椅一般高的石块,就彻底停下,将马拴好,把温亭润从马上抱下来。

温亭润不说话了,温东岳的动作并不温柔,也不同他说话,弯着腰去扒拉地上的荆棘丛。

荆棘有刺,温东岳拽下四根细长刺硬的,绑在一起。他扯着温亭润,坐在石凳上,不由分说就将温亭润按在腿上,扒了长裤和裈裤,抬手就抽。

温亭润跪在地上,手撑着地,屁股被打得一撅一撅地也不吭声。

荆棘条似棍带针,锐痛下又时有刺扎,不过抽了几次,就浮条带肿,荆条再欺,扎至肿条,让温亭润一激灵。

“嗖啪!嗖啪!”

温东岳不训话,依旧什么不说。他只顾闷头打,脑子里想着别的事,不知觉手就重了。

如蝴蝶触角般的细条杂乱地铺在温亭润臀上,温东岳头次打得很没章法,远看去又似渔网,在月色的冷白下衬得更嫩。

温亭润闭眼挨打,实在疼了就轻轻地嗷呜叫两声,也不喊爹爹讨饶。

打了快近五十,网越织越密,整个臀都是肿条,次次都能被硬刺扎到,直到快要冒血星,温东岳才恍然收手。

他在干什么。

拿他的孩子撒气吗。

温东岳一扔荆条,将温亭润拉起来。

温亭润甩甩头抬起上身,但仍跪着。两人又是一坐一跪,额上皆是汗。他拿帕子去给温东岳擦,声音轻柔:“爹还烦吗?”

温东岳一把将他拥入怀:“对不起”

“润儿对不起,是爹不好爹”

温亭润由他搂着,夏夜的暑热在深夜慢慢迎来凉爽,发泄后的温东岳也终于开始平静。

温亭润仰头一亲温东岳嘴巴,不让温东岳道歉。

“润儿……”温东岳唇上一湿,“对不起”

温亭润仰头又亲他。只要温东岳想道歉,温亭润就用嘴巴亲他。

温东岳心头一热,将温亭润更用力搂了搂:“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