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不知该偏向哪一方。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只单纯从丈夫角度考虑,或许他该认为晏辛匀是个可怜人,被妻子用事业束缚一生,小半辈子也未能有一段恣意的闲散时光,全然为了妻子和看似美满的家庭付出一切,忍气吞声。
但他是这场荒谬离婚的始作俑者,明知表因是他,内里是因为两人感情不和,还是被这点儿良心熏的眼眶发酸,渴望流泪。
人类矛盾性总能牵扯一系列前因后果,李漠感到窒息,他没办法把自己安插在一个破坏婚姻者的罪名上,直到晏辛匀结束通话,第二次转过身来,看着他:“这是我的选择。是你的坚定给了我决心,如果你什么都不怕,我自然愿意证明给你看,自己同样无畏。”
像是不明白小朋友为什么突然生气,为什么就好端端逼他做出选择,晏辛匀叹一口气,掌心攥着手机,双臂很自然地垂下去。
“你一直是个聪明小孩,既然有本事摒弃同龄对象,和我这个年上许多的人在一起,就该一如既往拥有慧眼,识清我是什么人才对。我对你意味什么,你对我同等,如果情谊相差太大,又怎会坚持有空就见对方?”晏辛匀难免不解,“我一直认为你是充满自信的小朋友,至少经历过许多同龄没有的事情,你不会在意这些极其不重要的细节末梢,但事实证明,我好像认为的有些过火,你并不是这样。”
他陈述这几句话,就像一记又一记重锤,砸的李漠抬不起头。
没有辩解。没有讨论。没有去理力争。李漠只是安静任命,晏辛匀为了他已经把话说到无法挽回的份儿,他现在还能够再要求什么?他听见了对方想要一段独身时光,这意味着没有婚姻,没有法律束缚,也没有所谓的协议与财产公正。
李漠心想,自己总不可能再拉着晏辛匀坠落一万丈,和他开启一段新的同性婚姻,这根本不正确。
他没有自私到要完全绑定对方的人生,他自己的事业也不需要一个高官厚禄去丰满羽翼,站在背后遮风挡雨,令他乘凉。到最后,他抬起头,只说了一句:“如果你怨恨我,我接受一切。但请你不要带着这种怨恨在和我保持关系,我不想认为是我欠你的,我也不想觉得是因为我今日逼你抉择,才让你的婚姻正式倒台,晏老师。”
“你怎么能这么想?”晏辛匀又叹气,手机扔一边,如同吴媚一样,“我今日在来之前就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李漠摇头,眼睛湿漉漉的:“不知道。”
“不要哭了。”晏辛匀大拇指摩挲过他的脸庞,温声相哄,“我曾思考过自己的性取向,人人都说娱乐圈里没有完全的直男直女,更多是男女通吃,但我前半生确实没有对同性产生过任何心思。就连内陆最火的一线流量对我献身,脱光了在我面前自慰后穴,我都无法产生反应。”
李漠静静听着,眼眶泪珠凝聚更深。他第一次听晏辛匀向他讲述这些,它们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也是他根本就不敢想的,被晏辛匀简明要素的说出口,李漠甚至想得到对方是谁。
“这种靠卖身换取资源的把戏,在娱乐圈太常见。在我任职电影协会主席的前三年,甚至可以精准到哪一日,我都是在这种骚扰中度过。因为这个圈子狼多肉少。他们想要赚更多的钱,就要付出相等的代价。而在所有能奉献出的自身拥有物中,肉体不过是最不需要顾虑的一项。”晏辛匀决心敞明,“你知道在早年的香港娱乐圈,一部电影谁能拍,谁能走红,根本不是他有这个实力就可以完成,而是靠背后的一些势力去运作,你能明白吗?”
李漠点头,嗓子发痛:“我知道,我听说过一些传闻。”
“那不是传闻,傻孩子。”晏辛匀告诉他:“时至今日,这些人仍然在背后各自的地盘暗暗相争,只不过他们现在的主打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