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再也没有回应。

这些话是沈景瑜最常说的,他正为父亲的病焦头烂额,身心也十分脆弱,杨傅清楚,同样不愿用过多的杂事去打扰他。这样的情况从他留学后便开始了,姐姐的妊娠与父亲的病,沈景瑜只能抓住眼前的事,杨傅离他十万八千里远,又有什么需要他烦心的呢?

距离将很多本应在恋人间分享的琐碎小事消磨掉,最后能传达给对方的,真正重要的事只剩“我爱你”,结局变成除了诉说情爱,其余无话可说。

杨傅抚摸着脖颈上的纹身,他想到那次断腿,在医院的那几天,他同沈景瑜说他每天都会抚摸它,仿佛是有什么魔咒。

学术舞弊事件其实远没有他向沈景瑜说的那样轻松,在回来后的一个多月里他一直为这事四处奔波。在那之后,打拳已经完全无法舒解压力,杨傅只得咬牙忍耐。他变得沉默寡言,很多时候都缩在人群边缘,完全没有那副游刃有余的金孔雀模样。

在这期间,Alex又向他示好了许多回,有些时候甚至带着性暗示。杨傅只眯眼瞧他,淡淡地用眼神拒绝,但是那人又会不知好歹地贴上来。在他眼中,冷漠暴躁的杨傅比那个装出来的老好人模样要有魅力的多。

“叫你好多次也不去,这次必须去。”

Alex接道:“上回那个乐队怎么了?你遇到老相识了?”

“与你何干。”杨傅冷淡回道。他知道越是冷淡Alex越来劲,但根本分不出心神来演。酒吧的音乐越来越嘈杂,他脑中却是因为失眠导致的耳鸣声,一声混着一声,甚至让人有些分不清虚幻又或是现实。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便拾起衣服,头也不回地走出酒吧。Alex自知没趣,也没有拦他。

刚一出门,他便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艳红色的长发,在对街的另一间酒吧门口。

他心里又一次剧烈震动。

林智羽穿了身无袖短上衣,皮制的,配上脖颈上戴的蝴蝶项圈,很是显眼。有个男人将他圈住,一只手紧紧箍住他裸露的腰,另一只手握着杯酒,他将脸凑得很近,像是要埋进林智羽颈窝处。

“喂,怎么样?这么扭捏做什么?”

男人下流地问道:“你这么漂亮,早就是个被日坏的烂货了吧?”

林智羽微垂着眼,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他说不出来话,只能干笑着被动承受。

这一画面十足具有冲击力,咋一看,与那些在酒吧门口搂搂抱抱的情侣们别无二致。可它又实实在在地勾起了杨傅那些回忆,因为它的要素是那样明显而刺眼:

无力、无辜的林智羽,与猥亵他、肆意玩弄他的恶心男人。

杨傅内心再次翻涌起那些荒谬的冲动,他想林智羽没有变,而他竟然也没有,在面对林智羽时,他仍然想成为拯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