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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47.久别重逢（上）

十年前的一个深夜，少年黎洲翻墙爬进了林家。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带着兜帽，脸上也是严实的黑色面罩，动作轻盈，像只黑猫。

林智羽正躺在床上出神，他一丝不挂，嘴角挂着一抹血，身上也净是赤红的痕迹。黎洲敲了敲窗，那人听见响声还没有反应，大约三四秒后，他才像醒过来似的，扑到窗前，定定睁着眼瞧。

玻璃窗外，黎洲拉下面罩，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他忙开窗，将人放进来。

“你怎么会…”

林智羽正想问些什么，黎洲先一步用手捂住他的嘴，接道：“不要太大声。”

“嗯…”林智羽乖乖点点头：“我都听你的。”

一个裹得严实，另一个却一丝不挂，黎洲微微偏过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他身上。林智羽这才后知后觉，他低头盯着自己赤裸的脚趾，嗓音黏糊：

“对不起…我…”

他也不晓得为什么要道歉，只是下意识想为自己的不堪向黎洲讨要原谅。

接着，没等话说完，便又啪嗒啪嗒地掉眼泪：“我…”

留下的泪与他脸上干涸的血迹混在一起，又糊成一片。林智羽想，大概明年，又或者下个月，他就会死吧。自杀，或是被玩死，又或是沉尸大海，都无所谓。死了也挺好的，对于他而言，活着的煎熬已经远远大于对死亡的恐惧。可是为什么连死之前，也要让黎洲看见这样不堪的自己呢。

黎洲什么也没说，他微微低头，用拇指的指腹轻柔地替他擦去嘴角的血痕，接着直径走进浴室，为林智羽放水。

他对林智羽招招手：

“陪你洗个澡，好吗？”

难道，废了那么大的劲进来，只是为了陪他洗个澡吗？

不等林智羽有任何回应，黎洲兀自开始脱衣，少年人的身形是纤细干瘪的，他长得高，骨架大，因为没有成年的缘故，肌肉都并不显眼。直到和林智羽一样赤身裸体，他才迈入浴缸里，动作很是自然：

“来。”

他们都一样裸露着，黎洲对此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仿佛在这个空间，裸露是自然的、正常的，这竟然又给了林智羽一点点勇气，他感到心里又再次被什么情感填满。那些情感很复杂，夹杂着对初恋的情欲、愧疚、自责与委屈。

他最终还是将身上那件沾了夜风与露水的外套放下，不再遮遮掩掩，听话地窝进黎洲怀里。黎洲替他清理手上的痕迹，他很是寡言少语，但动作轻柔，仿佛林智羽是什么珍贵的礼物。

大约是在和自己赌气，林智羽微微转过身，用手去摸他下身，胡乱揉弄了一番。黎洲只是僵着，他微微放开林智羽，却没有阻止他。

无论他如何揉弄，黎洲始终没有什么反应。林智羽再一次蓄起泪，卸了口气，乖乖又转回去。见他老实了，那人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为他清理。

林智羽知道，黎洲对他没有情欲，没有情欲，自然不会有爱。等不想再救他时，黎洲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他而去。

他任由泪如崩溃般滑落尽管如此，他仍有一种飞蛾扑火的愿望，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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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智羽一抬眼，便瞧见对街酒吧门口的那人。他登时便僵住，浑身的血都冷了。他定定地望着，脑中无法思考任何事为什么，总是被他看见如此不堪的自己。

路灯下，黎洲脸色很阴沉，他一手抱着风衣，另一只手隐在袖子下，似乎是在握拳，他眼神很阴狠，看起来像喝多了，又像是正在竭力忍耐什么。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又开始戴耳饰了，在左耳上，银色的，很是夸张，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