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恶心，将那些没有完全干透的液体保存下来，又小心翼翼地剪开那片皮布，将被沾污的地方完全剪掉。

遥远的记忆在他脑中复苏：年幼无知的少年遭受来自成人世界的侵犯，被恐吓与威胁，那些未干的、浓白的液体是射向他的子弹，那些视线是无形的手，将他每一寸都抚摸过。可怜的、孱弱的、无力的少年他只能沉默。

可他今年22岁了。

沈景瑜深吸一口气，他脑中异常清醒。将那些事做完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工作。

他向检验科的小李医生询问更多情报，那一天值班的人是谁？他可不可能出现在更衣室？

他拿到了值班表，在那之后的好几天里他都在逐一排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锁定了一个人。

“你说小陈？他刚调来的，平时不怎么说话，干活倒是积极。”

李医生如此评价道。

陈世宁，男，28岁，家住M市城南区，不久前刚被调来。他身材高大，与监控里拍到的嫌疑人身型吻合。

沈景瑜垂下眼，一言不发。他拨弄着餐盘里的菜花，若有所思，许久，他终于叉起放入口中，缓缓咀嚼。

曾几何时他最讨厌菜花，可如今那些厌恶与憎恨都随着时间消散。

他想或许是成长给予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