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瑜。

接那通电话之前,他回到公寓里面,突兀遇见林语和。

这次回来之前,他彻底从研究室退学。教授也不作过多挽留,只说尊重他的决定,又叫他自己好自为之。杨傅笑了,作出决定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感觉如释重负。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好好追求沈景瑜,为自己赎罪,于是临行前做了许多心理建设,谁知一回,沈景瑜就给他送了个大礼。

毫无疑问,林语和在他眼里就是个傻子。

他不能接受,他与沈景瑜的秘密基地、没有人知道的安全屋、曾经共筑美梦的爱巢,会有第三者侵占。他只恨不能立即打这傻子一顿,随即他又想,这呆样也经不起一打。

林语和被他吓了一跳,大概是以为来催债的,磕磕绊绊地走了。他盯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很快就明白,这是沈景瑜在向他“宣战”,某种程度上是对抗,试探他的边界,又或者说是曾经无法触碰的底线。

如果林语和早生几年,毫无疑问会被他打得满地找牙,而如今他只能将这口气咽下。

他嫌弃林语和呆傻,又怨沈景瑜宁愿选个呆子。

沈景瑜和他在一起时经常笑,是那种很放松的轻笑。杨傅突兀地想,他很久没有见沈景瑜笑了。他笑起来眼角弯弯,嘴角轻扬,配上冷艳的五官,非常迷人。那呆子果然又被迷得五迷三道的,他看那呆子的眼神,浓烈的、纯真的、只剩爱意的炽热。

他嫌林语和呆傻,可那傻子身上恰恰有他没有的东西。

或许是在那一刻,他决定先让让他。

杨傅在小院里反复思索,企图得悟爱的真谛。张馨重新为他注入了生命的能量,在得到母亲的爱那一刻,他才真正出生了。

过去许多年,他口口声声说爱,却从没有真正为沈景瑜考虑过。如何宣泄爱欲,都只由得他自己。

他想,学习如何爱人是他一生的课题,起码,应当像那个呆子一样,学会抒发最纯真热烈的爱意。由此,他终于放下一切,有勇气回到沈景瑜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