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是怎么认识我的，但我不谈恋爱，”程颂清面无表情，说话也很冷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尤其不要再做这种没意义又危险的事情。”

时予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斩钉截铁的拒绝，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呆呆站着说不出话。

“回去吧，别再来了。”程颂清站起来，避开时予的目光，又去游泳了。他游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出来时没有再见到时予。

时予被程颂清拒绝以后，失魂落魄地回了画室，告诉好友方盈盈自己失恋了。

方盈盈是他的学姐，也是画室的老师，谈过很多次恋爱。时予想让她帮忙开解一下，或许比刚上大学两年的表弟有用一些。

“小予，这个男人有问题。”方盈盈听时予简单描述了来龙去脉，心里有很大疑问，“他收你的画，还同意你加微信，却不想和你谈恋爱，是不是馋你的身子又不想负责？”

时予更伤心了，明明是他馋程颂清的身子，他在游泳馆的休息区只穿一条泳裤程颂清都没多看一眼。

“男人说不谈恋爱都是借口，不想和你谈而已。”方盈盈一边给他顺毛一边分析，“不过这个人还算有良心，直接说出来了，没有骗了炮就跑。”

“那我以后还有机会吗？他很好，我真的很喜欢他，可能是我突然追他把他吓到了。”

“也可能吧，你按他说的冷着他试试，如果他对你有点意思，你不主动了他就会不适应，不出一个星期就会来找你，如果一直不找你，就是没戏了。”

时予点点头说好，但晚上还是没忍住，给程颂清发了几条微信消息。

程颂清刚刚躺下准备睡觉，就收到了时予发来的很长的语音。

“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发消息，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这条你听完好不好？我只是……有些话想说。我之前在你学校偶然遇到你，对你一见钟情，好想和你谈恋爱。但我没追过人，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只能打听了你的爱好，去你常去的地方等你，给你画画。我很好的，又漂亮又乖，我想让你看到我，了解我，喜欢我，但今天好像不小心搞砸了。对不起，我突如其来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扰，如果你讨厌的话我以后不会了。晚安，祝你做个好梦。”

时予的声音轻轻的，还带着些委屈的鼻音，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哭过，反正让程颂清的眼前浮现了他眼圈红红的样子。

程颂清没回复，而是像没听清一样把时予的消息又重新播放了两遍，在时予的清清澈澈的声音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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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程颂清才醒来，他看手表时都有些意外，他已经好久没有一夜无梦睡到这个时候了。

他拿起手机，想起昨晚睡着之前是在听时予的语音。时予的意思他都听得懂，但他没法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回应。

程颂清不谈恋爱是真的，大学时他曾遇到让他心动的男生，最后也只到心动为止了。因为程颂清认为美好的爱情只存在于虚拟作品中，而不会发生在他的现实生活。

他的父母在人前是伉俪情深的知名学者，但只有他知道他们私下里早就分崩离析，出轨、互相指责、对骂的戏码从他小时候就在不断上演。

两个人又是极其好强的性格，不仅不肯痛快分开，生怕旁人耻笑，还把自己对对方的怨气全都转移到孩子身上，每天疯狂对他倾吐苦水，逼着他必须比其他人更优秀。

程颂清在这种充满负面情绪的高压环境中成长起来，确实取得了非凡的成绩，但也留下了极深的阴影。哪怕他上学时就能独立赚钱，现在又有一份令人艳羡的工作，不再需要和父母住在一起，他也总是觉得背后有两双看不见的手一直在逼迫他，让他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