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霁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些许俞眠无法理解的得意:“无所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对我觉得无语了。”

俞眠对途经的地方没有太多的兴趣,所以在哪里停,在哪里逛,在哪里住宿,全都依从高霁的意愿。俞眠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执着于抢在高霁前面付酒店和吃喝方面的费用。

蹭高霁的车已经很厚脸皮了,而且高霁也不让他提分担汽油费用之类的话,俞眠就只好在其他方面进行补偿。

倒不是故意要跟高霁算得很清楚,俞眠只是觉得,一味地接受对他而言还算不上特别特别熟的人的好意,会让他有负担。只有适当地推拒掉一些,才能让他感到足量的安心和坦然。

俞眠以前觉得高霁对后辈好像有些关心过剩,这次同行,更是印证了他对高霁的印象标签确实十分贴切。

下了高速,高霁才发现俞眠回家的方向和他回去的路线并不一致。俞眠于是提出剩下的路程他自己打车解决,高霁也可以顺路驾驶。

但高霁坚持要把他安全送回家后再走,理由是反正已经送了这么长的路了,再多这么一小段也根本无妨。

俞眠反对无效,于是顺了高霁的意思。为了表示自己对高霁的感谢,俞眠在高霁用导航设定送他回家的路线时就已掏出了手机,开始思考该选择他家附近的哪个餐厅请高霁吃晚餐,才能显现出他最完整的谢意。

路途过半的时候,俞眠已经下定决心要请高霁吃那家很贵的法国菜。可等到了俞眠家楼下,高霁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帮他从后备箱搬出行李,俞眠的请客计划就泡汤了。

群~1~22~49?整理.221-1-19 1:1:46

14

和俞眠家的阿姨道别后,钟执星径直往黑色铁艺门的方向走,傍晚的流霞泛着粉橘色的光,衬得四周柔和一片。

俞眠从公寓搬走后,钟执星没有多加停留,他隔天就买了机票回H市,落地后第一件事就是赶往俞眠家。

他原以为俞眠那么恋家的人理应回家了,却没想到连续几天都没能见到他,每天给钟执星开门的人,始终是俞眠家里的阿姨,每次得到的答复也相同,阿姨总是轻声细语地说:“眠眠还没回来。”

钟执星觉得心里很乱,这些天挥之不去的,还有沉重的忧心与自责。

俞眠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他却还担心俞眠到底能不能自己买对机票;这么多天都没回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麻烦,他自己一个人有没有办法好好解决。

钟执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非得在俞眠消失不见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在意他。

钟执星挺抗拒这种感觉的。

因为和俞眠有关的每个记忆环节,仿佛都因此附带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就好像一月三日晚钟执星特地为俞眠买的那个蛋糕,时间错过了,那个享用的人已经不会来打开它的包装。所以蛋糕再好吃也无济于事,漂亮的奶油会塌掉,顶上的草莓和内里的戚风蛋糕都会发霉腐坏,最终结果是沦为多余的过期品,被扔进垃圾桶里是它剩有的唯一效用。

再不安或遗憾都来不及补救。

和高霁相处的这几天,俞眠一反常态,完全不像以往那般归心似箭。他对高霁的行程计划毫不在意,对于时间问题也没有任何意见,只跟着高霁走,一点都不像那个国庆假期都嚷着要回家的他。

真切地回到H市这片土地后,潜伏在俞眠身体里的不安终于按捺不住地躁动。事实上,从下了高速,俞眠就开始心不在焉,患得患失的情绪翻来覆去,仿佛把他整个人泡在暗无天日的真空瓶子里,令他产生了一些近似窒息的错觉。

直到钟执星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眼前,俞眠才反应过来,不急着回家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