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往常,小东西早该发脾气了,现在好像是真伤心坏了,连话都不想说。
韩肇恒一遍遍道歉,去给他擦眼泪。
他垂下头,过了会儿伸手推人,抽噎着说了句“我不要看到你”,又躺下去,背身对着韩肇恒。
韩肇恒也不敢立刻违背他,低头一看,给他推过的地方染了点暗渍渍的痕迹,用手一抹一闻
血。
哪还管得着什么一张一弛欲擒故纵,韩肇恒只差给他跪下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栩栩,宝贝,你转过来,哥哥看看你的手”
这回是真糟了。
不论韩肇恒怎么道歉,庄珝闻理都不理他;韩肇恒握他手腕,他不挣也不动,蔫蔫垂着脑袋搞沉默的不合作;韩肇恒发狠抱他,他就红着眼睛用包扎好的手推他,怕人手疼,韩肇恒只能无奈松开。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整一周。
韩肇恒病急乱投医,坐在他书桌边的沙发上,抓起他握笔的手一下下亲吻。
铅笔在稿纸上划了一道短促的歪斜痕迹。
庄珝闻盯着那道痕不说话。
“栩栩”
韩肇恒探身过去想吻他脸颊,他迅速且安静地撇开脸。韩肇恒揽着他肩膀将他囫囵括进怀里,贴在他热乎乎的颈侧缓声求,“栩栩,骂我也成,你跟哥哥说句话。”
他张了张嘴,一开始没说出声,过几秒钟,才用带些微颤抖的嗓音轻轻讲:“我给你写了四十多封信……我不会写地址上的外文单词,都是照样画的。
“你嫌烦没看也没关系,反正都是小孩子的傻话,能有什么重要的,我自己也什么都不记得。
“可是你现在还骗我……你怎么能骗我……”
韩肇恒的心疼得发酸,把他抱在腿上,拿出十分温柔,用拇指轻柔地替他揩泪,翻来覆去道歉:“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以后再不敢骗你了,宝贝别难受。”
庄珝闻揪着他的衬衣袖子抽抽噎噎:“道歉不够!”
“不够全都听你的。”
“我要你给我写五十封信!等你写完我才原谅你。”
不怕人笑话,但韩肇恒的确已经很久没拿笔写过大篇的字了,尤其是汉字,这几年他写的最多的也就只有签名。
乍一握笔,有些字真想不起来该怎么写,还得翻手机输入法。
他见庄珝闻鄙视地看自己翻手机,就知道他气头已经过了,低头凑过去,在他雪白纤长的脖子周围用微凉的鼻尖细细密密地磨蹭,在他后颈小小的、还没信息素气味的腺体周围嗅,时不时拿无聊的问题骚扰他,贴着他耳朵问某某字怎么写,某某字又怎么写,记得的也装不记得。
庄珝闻的脸好红,耳朵也好红,红得发烫,还被哥哥微微湿润的火热呼吸弄得好痒。
其实他知道这个对他这样狎昵的已经不是哥哥了,而是个男人,一个alpha。
可他没动。
“栩栩”
又叫我干什么
“能吻你的耳朵吗?”
你都在亲了,还装模作样问什么呢
“怎么能这么可爱啊,宝贝……”
他痴迷的呢喃简直让庄珝闻快冒烟了。
大混蛋!臭流氓!色胚!
庄珝闻心里在骂他,可骂归骂,现在,骂也似乎没有怒气,反而有点儿……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知道哥哥没法继续疏远自己了,没法对自己装成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了,没法继续对自己摆出哥哥架子了,又有点儿小得意,心思一转,侧着歪歪脑袋,冲他扬起半边脸:“允许你亲一下脸颊。”
他被抱着掰转过身,和人正面相对,才看到哥哥眼睛里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