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珝闻要炸,可是想到刚才岑风枝教他的,他又摁下脾气,“我不要,我就要住,你不答应,我就……”
想不出该怎么威胁他,庄珝闻讲到一半就熄了火,换软的那套上。
他磨蹭地挨过去,牵住韩肇恒的衣角,用那种软绵绵的湿润眼神望着人:“哥哥……”
妈的,学会吃死我了是吧?
韩肇恒一下失去了从容。
他也恨自己对着他没定力,恨自己对着他就变得跟个青涩的毛头小子没两样,但这种时候,他真也没法继续端着装疏远,没法继续按部就班实行计划套他,只能恨恨拨开他的手:“留!随你留,想住多久住多久。”
庄珝闻还不肯罢休,像个轻飘飘的小蝴蝶一样落他怀里沾了沾,在人反应过来前又迅速撒手,脱出怀抱,站在那儿轻轻地、含着几分羞怯地笑。
“谢谢哥哥。”
韩肇恒服了。
“栩栩,人家跟你说话,别看手机。”
韩肇恒曲着手指在他面前敲了敲,刀叉勺碰着瓷碟很轻地响了阵,庄珝闻把手机捏得死紧,抬起头来又得装笑容。
“姐姐,我在回我老师呢,你不要生我的气呀。”
她笑着回了句“怎么会”,转头又去跟哥哥讲话,“肇恒,你弟弟长得真好,以前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
哥哥带他出来吃饭,偏偏遇上熟人,在约的朋友到达前,她就坐在本桌添的座椅上。庄珝闻本来就不太高兴,这种显然十分熟稔的语气听来自然更显刺耳。
他插嘴问:“姐姐,你和我哥哥认识很久了吗?你们怎么认识的呀?”
“这么一想还真是挺久了,他来X国之后,我们就住一个公寓楼,对门,邮差本来就容易搞错,偏偏我名字里也有一个涵,三点水加信函的函,所以老把我们两的信件放错邮箱,就这样认识了。不过现在他在我们整个华人圈里都很有名:这个年纪就成了知名校友……”
庄珝闻难受死了:“那、那哥哥很快搬走了,你们后来也常常联系吗?”
她惊讶地嗯了一声:“搬走了?没有啊,他一直住那儿,倒是后来我大学不在当地读,所以搬走了。”
庄珝闻愣了。
侍者送来酒,他们碰了碰杯,话题就暂时被带到了红酒上。
庄珝闻偷偷去看哥哥,又偷偷看苏雨涵她的名字被抓住了个正着,忙不迭转头假装看窗外。
她笑笑,忽然想起来:“xuxu我记起来了,以前是不是就是你常常给肇恒写信?”
听到她说出自己刚才就在想的问题,庄珝闻犹豫了会儿,没有去看哥哥的神情,自顾自点点头。
“果然。你那时候还很小吧?所以写字有些稚嫩。”她又转脸对韩肇恒笑道,“其实说来好笑,我当时看字迹怪怪的,你每次收到,又看都不看就放碎纸机,还曾经以为是什么威胁信或者敲诈的呢。”
“行了。”
韩肇恒看着急匆匆跑去卫生间的身影,皱眉打断她的回忆。
她似笑非笑的:“看来我没猜错。原来再冷的心肠,对着心尖上的人,眼神也会不一样。”
“我不记得哪里得罪过你。”
“你也该吃吃苦,才知道你当初把别人伤得多深。”
“我也不记得你跟我表白过。”
“当然不是我,你在我眼里就一小毛孩而且我怎么可能看上你这种一瞧就没心肝的人。”她终于笑起来,“不过,看起来你终于栽了。而且……居然还是亲弟弟,你这个人,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要我说,这可能就是报应不爽,长了心肝挺疼的吧?啊,我朋友来了、”
她站起身,笑眯眯留下句“今天聊得很开心”,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