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摇摇头,“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总之我确定自己一定是喜欢他的时候,已经快十六岁了。”
宋朝闻:“你经常见到他?你又不怎么去南城。”
“可我每年去南城,他都会陪着我。”陈风说:“我爸根本没有管过我,都是他陪我,而且他帮我过不少忙,有一次我差点儿出事儿也是他来救我,小宋叔,他对我特别好,从小到大都是。”
宋朝闻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听说过吊桥效应没有?”
陈风不解,“听说过,但我们跟这个没关系吧。”
宋朝闻道:“你记不记得你那几年的精神状况…呃,不太对劲儿?每一次带你俩搭个伴儿体检,做心电图,有印象么?陆清都只有九十多,你从来没下过一百。”
“这也能跟吊桥有关?我那是一上医院就紧张…”
“但你说你确定喜欢他的那个年纪,是你精神状态最差的时候,我认为你可能把他当成了某种精神寄托。就比如某天你发病了,难受,悲观,心律不齐,他又刚好出现,对你耐心,陪你度过这段时间,然后,你误以为这是喜欢。”
陈风不太愿意承认,“可我真的喜欢他,即便我对他的喜欢最一开始是那什么效应引起的,那坚持到今天,也可以说是真的喜欢了吧,而且他喜欢我,是能感受到的那种。”
“没有要否认你的意思,就是给你分析分析。”宋朝闻又皱了皱眉,“因为在我个人看来,我以为你会对男性与男性之间的这类感情感到排斥,如果没有的话当然更好,某种意义上,说明你放过自己了。”说到这里怕陈风想起往事会不开心,又补充道:“他喜欢你那不是正常么?你长得多好看。”
陈风果然笑起来。
宋朝闻明天就得进组,陆清的奶奶一回来,他就走了,跟徐远川一样,饭都没顾上吃。
陆清中午在陈风家里蹭了一顿,吃完饭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就去睡午觉,陈风坐在他们家看他的寒假作业,宋朝闻说让陈风趁他会午睡,偷偷把他的答案撕了,陈风觉得好残忍,目前还没下得去手。
发呆的同时,他想起来徐远川也说过跟宋朝闻类似的话。
至于原因,要追溯到陈风十七岁生日的晚上。他许愿前问徐远川,郑贤礼可以是梦想吗,徐远川点头,他就在心里不停默念郑贤礼的名字。蜡烛吹灭以后,徐远川问他,你的愿望是要跟他长久地在一起吗,他说不是,他的愿望只有郑贤礼的名字。
那年根本没有想过会跟郑贤礼在一起,也许渴望过,但不至于每一天都在想,他喜欢郑贤礼,仅仅是喜欢而已,而许愿,是因为他的确没有什么梦想,除了郑贤礼,连默念都想不到台词。
确实像精神寄托,一想到郑贤礼,就没那么不想活着,也像某种咒语,遇上困难了,心里默念郑贤礼的名字,事情就算不能迎刃而解,也能减轻一点心理负担。
想到这里,他突然把手机拿出来,给郑贤礼发了条消息,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快点儿出现吧。
郑贤礼很快就回过来: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宝贝。
陈风:再叫一声。
郑贤礼撤回了刚才那条消息。
陈风看着屏幕笑,说他截图了,会一直保存证据。
陈风家里离机场有段距离,郑贤礼将近八点才能落地,他下午四点多就出了门,路上并不堵车,他到机场的时候无聊得把手机解锁又锁屏,不停看时间,来来回回踱步,反复在心里排练见到郑贤礼时要飞奔过去拥抱他的场面。
仔细算算,回家到今天,其实分开才不到半个月,才十几天就如此想念,他有点担心自己会过度依赖郑贤礼,导致以后都没有办法一个人生活。
等待的过程中满脑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