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川笑着摇头,“那是因为你从小就对他印象好,有八百米厚的滤镜了,你看他哪儿都觉得好,这种时候我们局外人说的话才保真。”
郑贤礼的长相跟陈风属于两个极端,单眼皮,薄嘴唇,个子高,但看人的时候不会像陈风那样带着笑,如果不是心情起伏特别大,基本处于面无表情的状态,目光略微往下,给人的第一印象几乎都是“很凶、不好惹”,何况还总穿黑色的衣服,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不出那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活力。
徐远川去年夏天第一次见到郑贤礼,还在想这应该是个撩不动的铁人,陈风可能要撞一万次南墙,头破血流都只有一条回头路可走,没想到此人非但比想象中好追,一谈恋爱就连气场都变了。他在想,到底是陈风有魔力,还是郑贤礼本来就“表里不一”。
“他真的很温柔的,是你跟他接触太少了。”陈风一提到郑贤礼,语气就轻飘飘的,好像坐的不是车后座,而是陷进了云端里,“他身边的朋友也特别好,他要是真的性格差,怎么会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啊。”
徐远川又看了沈光霁一眼,忍不住向陈风吐槽道:“确实,以貌取人的代价太惨烈了。”
沈光霁:“想清楚什么话能说。”
陈风眉头一皱,“你想干什么?”
“他不会干什么。”徐远川笑了笑,“你多给他讲讲你的郑贤礼,让他学习一下什么叫谈恋爱。”
陈风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拿细节来举例的话,他能从这里开始,说到这车一路开进北城,就算他们俩不嫌烦,他自己都会口干舌燥,于是总结道:“实际上我不知道我们是哪一天真正在一起的,我们俩都没有直接说过我们谈恋爱吧这样的话,但从互相默认了这段关系的第一秒钟,就给我感觉,我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
他没有特意去解释说明,不是默认了这段感情之后才这样,事实上郑贤礼很早就给他“恋爱中”的错觉了,所以类似“我们是在谈恋爱吗”这样的问题他根本就不需要主动问。而且郑贤礼对他非常好,和他以前所认为的谈恋爱不一样,一点分歧和矛盾都没有,郑贤礼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会无条件偏向他。
“那你打算跟家里人说这事儿吗?”徐远川问:“我是指你的性取向。”
陈风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着急,我们才刚在一起,稳定了再说吧,到时候直接把他领回家。”
徐远川又问:“他是南城本地人么?就在这儿过年?”
陈风说:“不是啊,老家是西城的,怎么了?”
“那你们不得约一下几号一块儿回南城啊?”
“他应该不回西城…”陈风想到郑贤礼家里的事情,皱了皱眉,说:“我还是问问吧。”
郑贤礼还在去琴行的路上,站在地铁里听歌,等了好几站都没有位置。
又到了新的一站,下车的人没几个,上车的人更多了,提着行李箱的学生也不少,他只得又往角落里挪了挪,被身后一个学生的大旅行包硌得背上疼。
这时收到了陈风发来的消息,问他过年期间怎么安排。
他说:应该是和往年一样,跟齐昭一起。
陈风:只有你们俩吗?
郑贤礼:不一定,也可能去星洲家里。
陈风:早知道就带你跟我一起回北城了…我还以为不管怎么样,过年都会跟家人一块儿呢。你现在也是我的家属,跟我走就等于回家。
郑贤礼能想象到陈风撇了撇嘴的表情,忍不住看着屏幕露出个不明显的笑来:你要是无聊,过完年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陈风回了一个表情包,大大的OK,配字:拿捏了。
还说:我会想你的,哥,还有你做的排骨。
郑贤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