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厉这个人就是死鸭子嘴硬,表面说压缩饼干好吃,其实就是不信任何人,总觉得会有不怀好意的人会在食物里动手脚。

他是跟樊厉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生死患难的朋友。在阿富汗的热带雨林,当时疟疾横生,樊厉腹部受了枪伤,又高热不止,林风差点以为樊厉要交代在那了。

他们待在一个穷乡僻壤的乡村,靠着仅剩的绷带纱布,和医药箱里一些基础的工具,在无麻药的状态下,林风为樊厉取出了子弹。子弹打在他的腹部,几乎是硬生生将上开扒开一小部分,才取出了直径三厘米的子弹。

就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樊厉作为队长,带领小队的人穿越重重封锁线,期间实在是因为伤口太疼,樊厉找林风要了一片止疼药。

这种抑制疼痛的药类都是具有依赖性的,吃多了会上瘾,每个人对于疼痛的忍耐度不一样,林风给救过千百个手上的军人,樊厉是他见过的伤员里,对疼痛忍耐度最高的。

因而在他撑过三天三夜之后醒过来的时候,林风是又急又气,“我以为你这孙子要交代在这了!那你让我以后出去怎么见人?我可是陆军军医院毕业的优等生!要是连你我都救不活,我也好脱帽子引咎辞职了。”

也许正是一起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这种情感在岁月的沉淀中愈发变得紧密、宝贵。

樊厉慎重对待止疼药的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林风。那次枪伤,其实林风的医药箱里还有最后一管麻药,本来打算用在樊厉身上,硬是被回绝了。

当时樊厉对林风说,他是随行的军医,他的生命同样至关重要,都说医者不能自医,樊厉是一个alpha,真枪实弹地训练了那么久,手上乃是兵家常事,尚且可以忍受疼痛,但林风作为一个beta,更需要那管麻药,留作后手。

林风看着他一言不发地吃着饭,忍不住问道,“哎,那孩子,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仓南跟你说了他的情况吧。”

“说了,我也觉得他挺命苦的,要不是这一次阴差阳错遇到了你,活下去都够呛。”群*洱彡@〇[流久;洱&彡久流

“嗯。”

林风看着低头往嘴里扒饭的樊厉,从他的表情中便看出来,樊厉正在为这件事思虑。

于是林风试探道,“你手底下是不是有一个队伍正在招人?要不,把他安排到新兵队伍里去?让他在里面锻炼个两年,以后也能养活自己。”

“他是个摘除了腺体的Omega。”樊厉抬头,眼眸平静深似海,他当然也有想过把楚祁安排到部队里去。

“这我知道啊。没有发情期,也不会被alpha的信息素左右。”

“但他还是一个Omega,alpha向来歧视beta,更何况是一个没有了腺体的Omega。也许我能让他从之前的那种日子里解救出来,可他往后要面临的,是周围异样的眼光。”樊厉顿了顿,继续说道,“手术并不是一劳永逸。”

腺体摘除的手术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也许对于楚祁来说是件好事。可如果这个手术真的有林风说的那么容易轻松,那应该早就有许多Omega去做这个手术了。

撇开歧视这个问题,alpha凭借着身体上的优势,肆无忌惮践踏其他人的尊严,beta为他们服务,Omega为他们生育,传宗接代,他们不择手段压制着别人的同时,从来没有意识到自身是多么的面目可憎。

说到底是思想的固化。

“那你打算怎么办?”

樊厉吃完最后一口饭菜,“不管怎么说,人是我们撞的,当然要负责到底。”

整理干净桌面,樊厉说,“走吧,仓南那边应该有点收获了。”目光不经意间看向他们斜对面的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