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给樊厉的身上镀了一层银白色的光，他想，至少在这广袤的空间和无垠的时间中，他们能够共享同一个月亮。

他临时决定，明天去部队一趟。

23.

第二天一早，樊厉便起床安排这一整天的工作，虽然是要去部队，但是工作得安排好，提前做完，早点出发。

“樊长官，我我还是做点家常菜你到时候给小祁带过去吧。”琴姨依然在负隅顽抗，尽管几分钟之前樊厉已经嘱咐过了，“什么都不用准备，这次过去就是一个秘密探望，没想让那孩子知道。”

“真的不用了，琴姨。”

“你说这可像什么样，他临走那天我还跟他说要常回家看看常回家看看，你这次去部队看他我要是什么都不准备，我怕到时候小祁心里难过，觉得我只是说说客套话。樊长官，你也知道那孩子不爱跟人说话，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这到时候要是把孩子憋出了什么好歹，我心里更过不去了......”琴姨哭丧着脸，几乎要流泪。

“......”樊厉思索片刻，“那我安排一下，今年春节给他申请延长几天假期可以吗？”

琴姨的脸色变得晴朗了一些，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情绪变化太快，声音依旧是哀怨伤心的，“那好吧......”

樊厉哭笑不得，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人类真的是很神奇的生物，明明楚祁和琴姨相处时间才不到一个月，却让人徒增爱意，心生怜惜。

琴姨像是看穿了樊厉的心中所想，在一旁悠悠地解释道，“小祁啊，最爱吃我考的鸡蛋糕了，樊长官，你天天工作可能不知道，小祁去部队时，和刚来比起来真的健康了很多。我们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其实也没那么多追求，家里多个人就是多一双碗筷的事，孩子爱吃我做的饭菜，我就很开心，等到你为人父母了，也许就能懂了。”

樊厉像是陷入深沉的回忆一般，眼神中有留恋，许久，才认真地回答，“我懂，琴姨。”

他当然能懂。

不然也不会临时决定要去部队一趟。

有些情感，正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发酵。一开始是因为恻隐之心，对这孩子心生怜悯，可愈发地相处，樊厉知道，楚祁比他想象中更加自强独立，不是依附谁、脱离了谁就不能活的菟丝花。

他也偶尔会后悔自己当时答应楚祁，替他争取进部队的名额，留在自己身边，让那孩子随时随地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更安全。可他好像失去了对这个孩子说“不”的能力。

楚祁想要独立、走得更远，他只能说“好”。

车子穿过崎岖的山路来到军区，一早得到消息的余晓飞很快下来迎接，“你可真是遵守约定啊！我记得我们前几天才通过电话，怎么这么迫不及待要请我吃饭，你这份感谢让我感受到有点压力了。”

谁来请你吃饭的，樊厉在心里暗暗怼道。

“长官好！”路过的士兵纷纷向二人敬礼问好。

余晓飞颔首示意，“你好！”

樊厉则是回以注目礼。

余晓飞带樊厉来到他的办公室，进门后将门带上，原本招牌的礼貌笑容变成了八卦的神情，“看来这个楚祁，在你心里的地位不一般呐。”七%一/零五.八八=五<九+零<

樊厉轻描淡写道，“他还是个孩子，照顾他是应该的。”

“喔，应该的......”余晓飞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

“给我看看他今天的活动表。”樊厉说道。

余晓飞指了指墙上张贴的课表，“喏，都在那上面了，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下午是要短跑测试，你今儿个算是赶上了，我这个绝佳的办公室位置，窗外就是他们的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