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开了电推剪,一点一点把那些长头发给推掉,变成了一公分不到的板寸,在嗡嗡声中,快速地给楚祁理了一个寸头。

说来也怪,原本这孩子额前有刘海的时候看起来像个好好学生的样子,文静的气质中带着一丝忧郁,而剪了个板寸头后,楚祁立体的眉骨才逐渐显露出来,五官的棱角也渐渐明朗,眼神似乎都变得更加英气。

“你还是把额头露出来好看。”樊厉说。

楚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认真地说,“是你技术好。”

他从来没留过这么短的头发,那些嫖客喜欢软弱的类型,含情脉脉的眼,噙满了泪水祈求地望着他们,享受着那种被臣服的优越感,因此楚锋有意识地帮他保留长发。

但显而易见,樊厉喜欢的是英气十足的类型。

而他自己,也对新发型很满意。

但其实樊厉从前并没有意识到他自己也会喜欢这种类型。他在部队里遇到的,基本都是一些喜欢玩信息素游戏的自大的alpha,而楚祁成了那个特别的例外,没有Omega的软弱,又不会过于锋芒毕露。

他坐在高脚凳上,比楚祁稍高一些,歪着头打量着楚祁,越看越觉得不错。

对自己的理发技术,也对楚祁现在的样子。

“对了,”樊厉从西装裤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的布袋,递到楚祁面前,“给你的。”

“什么?”

楚祁接过,拿在手里能感觉到沉甸甸的分量,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布袋口子收紧的绳子,里面放的是一把军用折刀。

“这算是饯行礼物吗?”

“你觉得是就是。”樊厉顿了顿,继而说,“睡觉的时候不要放水果刀,容易伤到你自己。”

楚祁将绒面的布袋重新收好,“谢谢。”

把手掌重新合上,只不过多了一个布袋,掌心有了温度,足下也多了坚实的力量,明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征程。

21.

楚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记得樊厉送给他的那把折刀他握在手掌心里一晚上,直到一觉睡到天亮。

快速地洗漱完下楼,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总算没发生。

樊厉和往常一样坐在餐桌固定的位置上看报纸,喝咖啡,穿着一身军装,就足已是一帧电影画面。楚祁在楼梯停留了几秒,他想把这幅画面牢牢记在心里,这样在部队的日子,也算是有一个寄托。

他在樊厉对面坐下,一副新的手机便被推到他的面前,“这是你的手机,里面存了我电话。”群^七*衣^零_舞八=八!舞<九*零。

楚祁正想说谢谢,紧接着又是一个信封放到了手机旁边,“你的零花钱,有一部分是当时在你衣服口袋里找到的,我一直帮你保管着。”

那日他从昏迷中醒来,身上早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如果樊厉不提,这笔钱的去向楚祁也忘得差不多了。

“谢谢。”楚祁一并收下,说实话他现在的视线不太清楚,眼前布了一层水汽,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大约很多年前,楚祁记得自己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的母亲也在出门前这样叮嘱过他类似的话。他的母亲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也因为买不起那些文具,小楚祁背着妈妈亲手给他缝制的小背包,里面装了几颗奶糖和很粘牙齿的藕糖。时过境迁,已是物是人非,儿时吃的藕糖,也早就被各色零食所替代。

他低着头,要很努力,才能不让懦弱的眼泪夺眶而出。

“哟!小祁把头发剪短了啊。”琴姨热好牛奶刚从厨房走出来,就看到了楚祁的新发型。

楚祁含糊回答,“嗯,琴姨早。”

“我帮他剪的,怎么样?”樊厉接过话头,目光又落到楚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