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祁垂着眼眸,闷闷道,“喔。”

“闭眼。”樊厉用装了水的喷雾往楚祁头上喷了几下,把头发打湿了容易打理一些,喷喷雾的时候用手背轻轻在楚祁的额头挡了一下,防止喷雾的水进到他的眼睛里。

接着拿一把细梳将楚祁的头发从中间分为两半,额前的刘海耷拉着,盖住了楚祁一半的眼睛,放下细梳,楚祁重新拿了一把美发剪刀,“以前我在部队的时候,带新兵剪过,大部分新兵都是很服从教官的安排,我专门给那些不听话的孩子整顿仪容仪表。”

“部队是什么样的?”

“纪律严明,”樊厉把楚祁一边的刘海剪短了一半,比划着另一边剪得整齐对称点,张了张嘴原本打算娓娓道来的,又忽然欲言又止,硬是把自己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简明扼要的回答,“你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楚祁抬眼望着樊厉,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紧,“明天?”

樊厉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两秒,“我是不是忘记跟你说了,部队帮你安排好了,是我部下的一个,明天跟着新兵一起进队伍。”

楚祁“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群{儿)伞棱^留)究)贰伞@究]留

如此,好像今晚樊厉对他做的所有的事都能解释通了。

而樊厉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沉默成了他们两之间的状态,让他能更加集中注意力帮楚祁剪头发,一时间,除了剪刀的咔嚓声音之外,空气中安静得只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于是乎这场戏,楚祁也不知道究竟几分真几分假,宴会上樊厉摸自己的头到底只是为了作秀,还是情不自禁。

他有心放在客厅茶几上有意让樊厉看到的写满他名字的笔记本,明明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而当事人却像无事发生过一般。

樊厉于楚祁而言,就像是遇到了一本晦涩难懂的书籍,以楚祁的学识和阅历根本无法看不懂,可越是神秘的东西,就对他越有吸引力。

好像只有他自己,在这个局里越陷越深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即便楚祁在心里祈祷能过得慢一点也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在楚祁还陷入沉思之际,樊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帮你把额头前面和后脑勺的头发剪短了一点,不然扎眼睛。”

楚祁的上半身往前倾斜了一些,对着镜子轻轻拨了拨额前的碎发,转而抬起头问樊厉,“这个长度去了部队是不是还是不达标?”

“是不达标,有点长。”

楚祁对着镜子看了几秒,余光忽然瞥见旁边桌子上放着的电推剪,“那你帮我全推了吧,反正去部队也要剪头发。”

樊厉透过镜子,看了一眼楚祁平静的脸,仿佛是在无意识地确认他现在的情绪,“也行。”